可這次百里蕪深居然走的這樣慢,慢到不合情理。
難不成是因為在上元界呆久了,太久沒爬過山,所以百里蕪深也不行了?
白衡玉漫不經心地胡思亂想,用以轉移注意力,叫自己不那麼累。
接下來的路程,白衡玉幾乎走一段歇一段,而百里蕪深始終保持與他三丈的距離。這給了白衡玉一種強烈的錯覺,好像對方其實是在故意等他。
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摁了下來,可笑,荒謬。
百里蕪深時什麼樣的人物,他從來都是孤勇無匹,單槍匹馬一往無前的,怎麼會停下來等人呢。
當初他那樣依依不捨,百里蕪深還不是拋下自己說飛升就飛升去了。
有的時候,白衡玉覺得外界其實沒有傳錯。
百里蕪深這個人沒有心,也不懂情。
他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驕縱,不過是因為嫌麻煩,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剛好是他的弟子罷了。換做任何一個人,應該也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爬上了九雲霄。
白衡玉幾乎就想躺倒在雪地里,可是他也就只敢有這麼個念頭而已。當初他躺倒過一次,就被百里蕪深以毅力不夠為緣由罰挑了三個月的水。
好不容易走到了洞府前,他本就以為依照百里蕪深從前的性子,會叫他去靜潭打坐一番。可是這回破天荒的,百里蕪深竟然叫他先去休息。
目送百里蕪深離開的背影。
白衡玉總覺得百里蕪深這次回來,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卻又說不上來。
他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多想。
再過半個月,天靈芝的效果就要過去了。他得在這半個月內好好修煉,讓百里蕪深幫他突破。
·
第二日早的時候,外頭天都沒亮,白衡玉定下的時鐘卻已經響了起來。
他不情不願地掀開棉被,抖著身子推窗一看,發現外面居然下了暴風雨,雪實在太大了,迎面撲來的冷風颳得他的臉生疼。
白衡玉吸了吸被凍的通紅的鼻子,心下一片哀嚎。
可是無可奈何,他迅速穿好衣服,去見百里蕪深。
對方果然已經很早就在房中打坐。
白衡玉算了一下時間,他還是遲到了半盞茶的功夫,他心裡雖然有些懼怕責罰,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去了。
百里蕪深睜眼看他,目光似乎還有些意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