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馬車後的玄衣男子在看見帘子被掀開一角時眼睛一亮,看見不是白衡玉,眸光一暗,整個人都恢復到了冷冽狀態。
「薛師兄,雨下的這麼大,打把傘吧。」
薛輕衍抿了抿唇:「謝謝,不用。」
就算要用,他也只想用白衡玉親手給的。
而眼下這人,卻把他給忘了。
當時他聽白衡玉說他忘塵的時候,他還不信,可是如今他已經不得不信。
想起忘塵的功用,有的時候薛輕衍也不免有些泄氣。
他後悔極了。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薛輕衍換了個角度寬慰自己:或許這是老天要重新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們重頭開始,要他把人再追回來。
薛輕衍的腳步突然慢下來:既然要重頭開始,自己這樣是不是太咄咄逼人,惹人厭煩了。
外頭雷聲雨點轟鳴,大雨傾盆而下,路面一片泥濘,馬匹幾乎都難以前進了。
聽著像要劈天裂地的雷聲與瓢潑大雨,白衡玉緊閉的眼睫動了動。
「這麼大的雨,薛師兄怎麼受的住啊。」
「就是。」
「哎,薛師兄人呢?」
「我剛剛還看見他在後頭呢,這會兒人怎麼不見了。」
「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白衡玉的心跳了一拍,他忽略過心頭的一絲異樣,繼續側耳聽他們說到。
「興許是走了吧。」
「是啊,薛師兄都跟了一路了,況且掌教師叔也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住了吧。」
白衡玉在心裡暗戳戳的想著:哼,受不住了嗎,那就受不住吧,最好別再回來了,他正好落個清閒。
馬車突然不動了。
許磊探出腦袋看了眼情況,回過頭來說道:「掌教師叔,馬車陷進泥地里了。」
許磊話音一落,馬車突然震動一下。
眾人掀開帘子一看,原本消失不見的薛輕衍突然又出現在馬車後,他雙手撐在馬車後,憑一己之力將車推動出去。馬車又動起來。
眾人目瞪口呆道:「薛師兄也太厲害了吧!」
白衡玉在心中冷哼道:招搖過市。
簾外的薛輕衍渾身濕透,膝蓋以下幾乎泡在了泥水中,雨水順著分明的下頜線滑下,被墨玉冠豎起的長髮也濕透垂下,整個人看上去分外狼狽。
許磊等人向白衡玉求情道:「掌教師叔,外頭這麼大的雨,不如讓薛師兄進來避避雨吧。」
「就是掌教師叔,薛師兄剛剛還幫我們推車了呢。」
白衡玉雖然沒有明確應允,可是眾人和他相處這些時日,已經學會辨認他態度的鬆懈。趁白衡玉反悔之前,喊薛輕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