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蕪深整齊衣冠,九雲霄里是沒有鏡子的。可今日是個隆重的日子,他特意差人送了一面來,對著鏡面練習了一下如何微笑。
他天生情感匱乏,很小的時候就被雙親送到玉仙門跟著師父修煉,從小便寡言少語,不苟言笑。
可他想在這一天表現的高興一些,至少要讓白衡玉知道,他是高興的。
百里蕪深嘗試著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距離大典開始還有些時間,百里蕪深一遍一遍不勝其煩的練習著。
兀的,身體上的雷霆紋路突然發作,削筋裂骨的疼痛讓上揚的嘴角一點點凝固。
這次的痛楚比以往來的更猛烈一些,百里蕪深渾身抽搐,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肉眼可見一寸寸皴裂散發著黑氣。
桌面上的事物被掃翻在地,百里蕪深跌倒在桌面上,額前的青筋狂跳,背後幾乎被汗水打濕。
他用真氣與體內的折磨他的力量對抗,不知道過了多久,灼燒四肢百骸的痛楚慢慢被壓制下去。
大門被人急迫敲響:「師祖!師祖!不好了!極淵來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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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侶大會現場。
一簇烈火從天而降,極淵魔尊司煊身著一襲獵獵紅衣,單手扛著一頂花轎於一團火焰中現身。
魔族人本就生的妖冶,司煊今日還格外風騷的在耳畔別了一朵艷麗的玫瑰,一雙細眸直勾勾看向看台中央的白衡玉:「小衡玉,本尊前來娶你了,看,這是本尊為你定做的花轎,你還滿意嗎?」
司煊雙手一送,四周人急忙避開,花轎徑直推到白衡玉跟前。
就在這時,一個更加狂妄的聲音響起:「滄州薛家薛輕衍前來求親。」
聞聲看去,同樣穿一身大紅的薛輕衍騎著坐騎從天而降。
薛輕衍從背上一躍而下,手上握著一本紅貼,他一邊向台上走近,一邊振振有詞道:「這是當年白衡玉與我的婚書。」
他在距白衡玉一步之遙的台階上跪下,抬頭仰望,口吻莊重:「我來履行婚約了,我的新娘。」
一道殺氣襲來,薛輕衍迅速躲過。
看台上,白衡玉看著半空中為自己打起來的兩個人,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腦殼有點疼。
傅景明衝上台來,白衡玉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師兄這時候你也要來插一腳嗎?」
傅景明對上他的眼神,頓時泄了氣:「我就是隨便來看看,現在這麼亂,衡玉你要不要下台先躲躲?」
白衡玉剛要動身,一道烈火瞬間將他包圍,司煊用全場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小衡玉,今日你坐上本尊的花轎,就是本尊此生此世唯一的魔後,從今往後極淵聽你號令。」
薛輕衍不甘下風,嗤笑一聲:「區區極淵也上的了台面。小玉,你與我有婚約在先,可不能反悔。你若嫁到我薛家,我願以整個中元界為聘禮。」
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打鬥,吵得白衡玉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