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道:「我要做什麼,明明是師父要做什麼,他們的生死不都掌握在師父手裡嗎?」
「我喝。」
陸潯滿意的笑了,他端起桌上的藥碗,湊到白衡玉跟前。用手指輕輕沾了水,在白衡玉乾燥的嘴唇上摩挲一遍。
白衡玉被他半摟在懷中,渾身都忍不住顫抖,卻又不敢反抗。
這半年多時間裡精神折磨,忘塵的效用逐漸褪去,白衡玉逐漸想起來了一切。
陸潯的眸光愈發陰沉:「師父果然很懂男人,故意擺出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想引起同情嗎?若是從前天真無知的我還真要被你這副模樣給騙了,可是真可惜,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從您放開我手的一刻,以前那個陸潯就已經死了。」
白衡玉睜開眼看他,目光於心不忍:「陸潯。」
他又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陸潯後退一步,冷眼看他,以免再度被他誘惑。
白衡玉看見他陌生冷酷的模樣,咬了咬唇,痛苦的閉了閉眼。
可陸潯還是高估了自己,無論多少遍,只要看見這個人,他就不可能不會心動。
他在心中冷笑一下,他早就該明白,白衡玉不可能會喜歡他,既然不會喜歡那又何必一直捧在心手心,反正這人的心是冷的、硬的,怎麼捂都捂不熱。
陸潯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諷,可是坐下身時,語調又變得無比溫柔:「師父最近太過嗜睡了些。」
白衡玉聽他這樣一說,張開眼盯著他。
是的,他最近的確太嗜睡了。雖然從前他就愛睡覺,但是最近睡的太多了一些,甚至一天內,都沒有兩個時辰是清醒的。
這個症狀就是從陸潯要他喝藥開始的。
最近兩天,他的腹部還劇痛過幾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體內啃咬,灼燒著他的理智。
而且他一天不見著陸潯就覺得心頭十分暴躁,蠢蠢欲動。
「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陸潯的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白衡玉心裡明明對這個動作十分抗拒,可是生理上又出現了一種違和的安逸。
「師父有沒有聽過千草花。」
白衡玉一怔。
苗疆的千草花可用來煉蠱,蠱蟲分為母蟲與子蟲。體內被中上子蟲的人會逐漸喪失意識,最後完全淪為母蟲的附屬,只要離開母蟲就會活不下去。
這種蠱十分邪門,迄今為止,仙道依然無藥可醫。
白衡玉震驚的說不出話,他看著眼前面容英俊溫和的青年,嘴巴里說著世上最殘酷的話:「我在自己與師父體內中了蠱,反正師父清醒的時候總是騙我、傷我,不如痴傻一些,這樣師父就永遠離不開我了。」
陸潯低頭看著白衡玉呆呆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愛,突然湊上前想去吻他,舌唇尚未碰到,白衡玉瞳孔因為憤怒而劇縮一下,怒氣沖沖道:「陸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是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