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的時候,男人一言不發地為他包紮傷口,男人不會說話,可是白衡玉卻感覺的到男人生氣了。
後來好幾天男人都不肯他出去,甚至也把自己關在家裡看著他。
白衡玉百般哀求,男人終於讓了步。他沉默著出了一趟門,把方圓一里內的毒花毒草幾乎清了個空,毒蟲猛獸要不殺了,要不一把火燒了,動作迅猛殘暴的叫一些蟲獸妖花現在看見他就發抖。
做好一切,男人這才帶著白衡玉出門,他帶著人將附近都轉悠了一遍,直到白衡玉打保票能夠熟悉的記下路線後,又偷偷跟在他後面看他出門。
這樣的日子過了快大半年,直到白衡玉已經完全可以自己應付這路上遇到的邪祟妖花,男人這才放棄了對人的跟蹤保護重新出門去打獵。
時光飛逝,轉眼間,他們二人在這不見天日、瘴氣瀰漫、遍地毒蟲猛獸的黑暗深淵相依為命了三年。
在鍋里的水沸騰的時候,白衡玉聞到了蘑菇湯的香味。
他用一根木棍漫不經心地戳刺著地面,開口說:「你前些日子給我敷的傷藥很有效,我最近眼睛能感光了。」
正在盛蘑菇湯的男人動作突然一頓,而後喉嚨里發出模糊的一個音節。
白衡玉已經習慣了自說自話,雖然他的內心深處也還是希望男人能夠正常開口說話給自己回應。畢竟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已經悶了三年了。
白衡玉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事情,無非都是路上遇到了什麼新的玩意兒,不過他輕輕施展了一個法術也就解決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還帶了一些得意洋洋的味道。
男人靜靜坐在他身邊聽他說著話,小心攪拌著手裡的蘑菇湯,等湯不燙了,這才用勺子舀一勺送到他嘴邊。
「我自己喝吧。」白衡玉伸手去接碗,不小心觸到了男人的手,後者瑟縮一下,蘑菇湯被打翻在白衡玉身上。
雖然湯已經不燙了,但是白衡玉還是下意識地跳了一下。
男人立刻慌張地想去查看他燙傷沒有,慌亂之間,白衡玉又碰到了他的手臂。他無意觸到的一瞬,心裡像是被電了一下,身上立刻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剛剛摸到的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手,更像是皮肉被翻出來時的血淋淋的傷口。
男人受傷了,他趁著男人還在查看他燙傷的功夫一把抓住了對方,在對方身上胡亂地摸著。
後者立刻跳了起來,飛快的甩了他的手,後退到了一邊。
兩相對峙間,只有火苗噼啪抖動的聲音。
白衡玉說道:「你這是怎麼了?」他剛剛好像摸到男人的身上都是腐爛的皴裂的痕跡。
男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