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后的到來,讓他看到,原來只要將自己武裝起來,就能保護好自己。
然後小聖人的到來,教了他好多好多別人都不會的東西。
還要司馬煜,他從來沒有朋友,但他真的將司馬煜當成了他的朋友。
和這些人相處,他才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自我的存在。
他活過來了,有了自己的思想,能為自己思考問題。
但……現在又什麼都沒有了。
「哇」的一聲,簫爭哭了出來,張大著嘴,眼淚流過臉頰,流進了嘴巴裡面,好苦。
然後向宮外跑去。周復禮他們搶船離開,這麼大的爭鬥,很快還是被大齊的人發現了。
但他們的船已經開到了渭河中間,任由大齊人如何叫罵也無濟於事。
船的水位很高,又是光滑的鐵皮,就算大齊精通水事的奇人也休想直接從水裡面爬上船。
再說他們拿著武器往下面捅,大齊人休想從河裡面爬上來。
岸邊射上來的箭矢也毫無威脅,射在船的外倉上,那可是鐵板做的,直接將箭矢反彈掉進水裡罷了。
周復禮幾人對視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終於從那層層守衛的深宮逃了出來,期間做了很多事情,甚至為此將大齊狠狠地擺了一道。
「安心的回去罷。」趙玄櫻說道,「我們這次出來的時間也夠長了。」
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但真的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了嗎?
船才開沒多久,周復禮的眼睛突然一震。
岸上,一個小小的人影,甩著小短腿,張著嘴,邊哭邊跟著船在跑。
或許跑得太急,摔在了地上,膝蓋上都是血。
「哇哇」的哭聲如同能撕心裂肺一樣。
是簫爭!
周復禮的心都收縮了一下。
「騙子,你們都是大騙子。」
簫爭忍著膝蓋上的痛,一邊擦眼淚一邊追。
為什麼要丟下他,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他們是唯一讓他覺得他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啊。
出奇的,看著岸上的那個小身影,趙玄櫻沉默了,她沒有兒子,哪怕是抱來司馬鹿鳴養的時候,司馬鹿鳴是那種從來不讓人操心的性子,完美得根本讓她感覺不到作為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責任。
但簫爭不同,就如同司馬鹿鳴缺失的東西都體現在了簫爭身上。
當那個害怕的小身影第一次躲在她身後的時候,當那個小身影眼睛中流露出無限崇拜的時候,她此時居然記得一清二楚。
她現在都能想像,當他們離開後,那個膽小怯弱的孩子會如何的悽慘無助,更何況大齊現在的局勢對簫爭來說可不是什麼好預兆。
她原本以為,一個他國的小皇帝,與她何干?
但現在看著岸上那個哭著追著他們的孩子,心中居然升起莫名的情緒。
司馬煜也沉默著,這是一個和他的命運何其相似人,同樣沒有朋友,同樣沒有人支持,步步為營,生活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