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易似是想到什麼,嗤之以鼻道,「成雪鴻用的那破玩意,白給我都不要。」
說完,大步一邁,華易就走了。
宋檀眨巴眨巴眼睛盯著手裡的蘭鯨燭,他有點懵,不是在好好說話麼,怎麼這位大人炫富炫到一半就走了呢?等等他這個時辰出現在這個地點,他是回來睡覺的麼?
如是幾天華易都沒過來此處找他,期間倒是來了幾撥人,有給他量衣的、置物的、詢問飲食習慣的,事無巨細真的讓他享受了一宅之主的待遇,比之他從前富貴有牌面極了。
皇帝欽點華易上了朝堂,婚假期尚未滿,但要緊事一來只得硬著頭皮就上。
前段時間積壓的公務還是在他回朝的第一日就幾乎一股腦的全部找了上來,自從那日後,下朝也沒見他立刻回來,通常都是夜幕時分才有人通報他一聲華易回來了。
只是他回來了,也沒來瞧過宋檀,宋檀自認為不是啥戀愛腦的小姑娘,他倆現在這種曖昧又像帶了契約一樣的關係,自己理應不應該管的太多,於是自己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這日,宋檀依舊無所事事,他憋得煩悶,用過午膳後,他端坐在桌案前,面前鋪了一丈的潔白宣紙,原想作一副丹青的,顏料筆墨都準備好了,他提袖子拿起筆蘸了墨,卻又覺得沒什麼意思,連畫什麼都想不出,委實無聊。
宋檀索性把筆一扔,往後一仰就癱在了椅子上,他合著眼小聲道:「無趣,活著真無趣。」
在一旁伺候的小廝文逸瞧他這一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若是其他人恐怕見主子這樣都會是誠惶誠恐,閉而不語的。
但他到底是因為為人機靈,心思玲瓏,辦事周到才被指配給宋檀的,他先是頓了下,觀察著宋檀的神情,小心的開口道:「夫人不知,老爺若是尋常這段光景該是有空的,只是因為大理寺那邊查獲了一起地方貪污案,據說啊牽扯了人員可多了,抄出來的髒銀也可多了。覆審落在刑部,老爺是刑部侍郎,自然得親自監查審問。」
宋檀聞言眼皮下的眼珠滾了滾,卻還是沒睜眼也沒作聲。
文逸觀他是聽進去了的模樣,繼續說道:「想來夫人現在是華府的主子了,往日無暇視察府內全貌。但夫人今日奴才見外頭日頭正好,不躁不熱,微風習習吹的人也舒坦,不如奴才領夫人在府內轉轉吧,府內地廣,走起來卻也是破費時費神的,但卻合該要熟悉下,畢竟日後府中巨細夫人也要接手的。」
這話一入耳,宋檀就睜開了眼睛,他淡淡的看了文逸一眼,心中想道:原以為這孩子不滿弱冠,十五六歲的年紀,不過就是個半大的小子,還是愛玩的時候,宋檀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就經常在宋府搞事,惹得崔琴各種不痛快,卻拿他沒辦法。
自己就是個例子,所以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這個文逸多麼善解人意,只希望他別粗手粗腳碰壞了東西就好,但現在這孩子這一番話,宋檀還是微微驚訝,沒想到這孩子心思這麼玲瓏,本來是他無聊才出去逛府內的,經他口這麼一說,宋檀倒是像犧牲了自己要去完成重大任務的,形象瞬間偉光正起來。
得了便宜當然賣乖,宋檀是當即就答應了。
文逸對他笑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就要推門而出帶路在前了,宋檀揮手一攔:「等等,你容我拾掇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