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瑾年張牙舞爪地就與他掐架。
倆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大方坦然、毫無避諱地把大多數世人談之色變的生死問題,擺到明面上來討論,喋喋不休、爭執不下地互相咒罵對方比自己早死。
待到鳴金收兵的收尾,廢物陶瑾年還是一如既往地講不過宋檀,他喘著粗氣,捏了捏自己喉嚨,作投降狀,聲音嘶啞著說:「大哥我錯了,你累不累啊,我現在口乾舌燥難受極了。」
宋檀也清清自己的嗓子,「你拿套茶具來,我在樹下為你烹茶。」
「那倒也不必!」陶瑾年果斷拒絕,言辭切切:「你煮的茶滋味太差,每次都得倒樹底下,我都被你活生生地澇死三顆石榴樹了。」
宋檀理了理袖口,面不改色道:「與我無關,石榴樹生性脆弱難植……」
陶瑾年對著宋檀結結實實地翻了個白眼,他忽而想起什麼似的,「我那廚房裡有人煮了點茯苓山楂水,怪養生的,叫人給我們端來吧。」
宋檀點點頭。
陶瑾年走到不遠處一處月牙形的門洞處,那裡蟲鳴蝶飛,綠茵繞繞,極具幽靜通幽之美。
憑他眉目濃麗的一張臉,走入此間如清瓷上以工筆畫桃花,平淡中的驚艷,合該流傳千古。
他親手打破這副好看的圖景,十分煞風景地對著門洞大喊道:「老子渴死了!陳敬澤給老子送兩盞你煮的破茶過來!」
「陳敬澤是誰啊?你新請的廚子?」
陶瑾年重重地嘆氣,「是我的冤家。」
他的冤家聽到他這呼喊,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端著兩盞茶水飛奔過來了。
陳敬澤身量很高,眉目間神采飛揚,卻有些青澀。但想而知以後他時候會是個多俊朗帥氣的小伙子,他布茶水時一舉一動都帶著年輕人的意氣風發、生機勃勃。
他的注意力全在陶瑾年身上,陶瑾年方端起茶盞,陳敬澤就湊到他身邊,目光灼灼地,像只等待主人誇獎的小狗一樣盯著陶瑾年飲下。
陶瑾年簡直被盯得頭皮發麻,如坐針氈,裝模作樣地做穩重內斂模樣,輕輕呷一口,「尚可。」
陳敬澤眼神放光,異常激動,嘴角幾乎都要咧到了後腦勺。
宋檀覺得要是他不在這,可能這個少年就要把陶瑾年抱起來轉一圈了,他咽下一口茶水,說道:「你倆到底什麼關係啊。」
說完,宋檀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
陳敬澤這才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他面上依舊是大大的笑容,舒朗又親和,令人很難不對他心生好感,他對宋檀說道:「我知道你是宋檀,是陶陶的知己好友。在下陳敬澤,日後是要娶陶陶進門的。
少年人的承諾說的鄭重其事又正義凜然,一瞬心動就像是要將自己的一生都投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