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學著陶瑾年彈了一下碗壁,他這聲沒有陶瑾年彈得清脆,指尖卻又疼又麻,宋檀心道裝模作樣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陶瑾年估計也挺疼,真是能裝。
他面上不表,只作雲淡風輕貌:「還記得你給我講的你養過的那隻狗的故事麼?」
陳敬澤疑惑著看陶瑾年,「你什麼時候養狗了。」
陶瑾年白了他一眼,坦然道:「我編的。」
宋檀早就知道養狗一事純屬他的杜撰,宋檀收斂笑容,直視著陶瑾年,一字一句道:「都不重要,我現在就是也想告訴你,你才是給你台階下都能摔成個狗吃屎。」
陶瑾年拍桌而起,喝道:「宋檀你不做人啊?拿我的話罵我?」
陳敬澤看傻了,他這是第一次看宋檀和陶瑾年起紛爭,根本不知道打嘴炮於他們二人來說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一樣自然。只是這烏煙瘴氣劍拔弩張的氣氛讓陳敬澤大氣也不敢出,感覺下一秒他倆就要互相扯著對方頭髮,抓花對方的臉了。
他緊張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是選擇了在下面悄悄地拽了拽陶瑾年的衣角。
陶瑾年登時就是一揚手,甩開了他,沒好氣地說道:「別扯我!都怪你,你沒事說什麼三歲小孩!」
「不是吧,陶瑾年你不是吧。」宋檀嘖嘖兩聲,「講不過我就遷怒別人,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畜生行為。」
陶瑾年氣結:「我樂意!」
宋檀方寸不亂,就靜靜地看著陶瑾年,一言不發。他那個古井無波的眼神,給陶瑾年看得直發毛,但是他為了不輸陣勢,坐的十分端正,就任由宋檀看去。
宋檀正欲張嘴繼續挖苦陶瑾年,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陶瑾年偏過頭,視線沒有眼前宋檀的遮擋,正好看清了來者。陶瑾年正是有氣沒地方撒的時候,他又拍一下桌子,力氣之大,桌面跟著晃,瓷碗碰撞在一起清脆有聲,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
宋檀不覺得什麼,反而是陳敬澤因為太在乎著陶瑾年,仿佛這每一道聲音都錘擊著他的心,聽得他害怕不已,他怕陶瑾年大動肝火氣壞了身體。
陶瑾年朝著李劍笙嚷道:「這位壯士,誰讓你進來的?我煙光滿現在都這麼好進了麼?」
李劍笙一下子僵在原地了,他神色猶疑,誠實著回答道:「陶樓主,不是你上次對著你手下說的,我是宋檀的朋友,所以下次再來直接放我通行就好。」
宋檀起身,對著陶瑾年豎起了大拇指,真情實感地道:「哥哥如今幾歲了?不是沒到不惑嘛,怎麼記憶力這般不濟了呢。」
陶瑾年啞然,他悻悻地坐下,這般丟人現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敬澤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著他:「你雖然歲數大了,但我還年輕,我們互補一下也不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