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雪就忍不住想了,自己最近之所以這麼不順利,難道也是這小子在背後作梗?畢竟他以前做過的壞事不止一件。
前些日子他就裝模作樣約自己出去,結果放了個大鴿子,害他獨自被一群魔獸偷襲。
如今……自己之所以變成鳥,搞不好也是李無晴在暗算自己?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進來,打斷了裴暮雪的分析。
裴暮雪抬起呆毛頭,一下傻了,背後的毛嚇得蓬了起來,後退兩步,在橫樑上縮成一個球。
白色的外衫、淡漠的神色、清冷的氣場,這不是李無晴又是誰?
裴暮雪欲哭無淚,孤身一隻鳥深陷了敵營,簡直不能更糟的處境。
李無晴一把揪起大花貓的尾巴,在它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糕,利落而熟練地丟出了窗戶,然後抬起頭,緩緩朝裴暮雪伸出了手。
縱然變成鳥,裴暮雪的目力依舊極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有著練劍之人特有的薄繭,寬厚有力。
一人一鳥僵持著,裴暮雪在橫樑後探出一根呆毛兩隻眼,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
他怎麼敢下去,如果分析的沒錯,現在下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把李無晴當死對頭,李無晴又豈會對他有好感,大家彼此彼此罷了。
李無晴看了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錫紙包,一層層打開。裴暮雪這才發現自己餓了,圓眼睛裡不由得多了一絲期待。
不行!
他忽的清醒,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能碰,萬一他背後藏著刀呢。
打定主意,他往後縮了縮,只露出半隻眼睛偷偷觀察著。
錫紙完全打開,大敞著口子,露出了幾根黑黑灰灰的玩意兒——
似乎是烤熟的蚯蚓?!
這小子果然不安好心!
裴暮雪受到了驚嚇,抖著嗓子發出一聲細嫩的驚呼,翅膀顫了顫,差點一頭栽下去。
李無晴托著錫紙,再次沖他伸出了手。裴暮雪猶如看到了洪水猛獸,生無可戀的縮起細脖。
他從未見過如此敬業的死對頭!
李無晴輕輕道:「來,進食。」
裴暮雪白眼一翻,退到最裡面,腦殼埋進微微顫抖的翅膀下,拒絕看到他的臉。
然而,下面安靜了。
裴暮雪埋了一會兒腦殼,還是悄悄抬起翅膀尖,露出一個縫隙偷偷看下去。
此時天色已晚,李無晴點燃了一盞油燈,面前放著一本厚厚的典籍,仔細研讀著,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裴暮雪緊繃的神經鬆了一絲,悄悄倚在橫樑上休息。小鳥狀態的他太弱小了,稍微動幾動,就消耗了大半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