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小門派的掌門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前來,做好了一旦打起來就迅速開溜的準備,到了之後才驚訝地發現,這是來真的。
裴暮雪默默坐在席間,喝著專門為他準備的月酥酒。
有幾個女修看到他這麼憂鬱的狀態,以為他再度轉性,試探著走上前來搭話。
裴暮雪放下酒杯,剛對她們擠出一個笑,這幾人便吃了一驚,跑得比兔子還快。
今日,為了徹底彰顯結盟的決心,千山派和萬水門弟子們的坐席是安排在一起的。裴暮雪的左邊與後面皆是萬水門弟子,其中一個就是那個高個弟子,也就是萬水門的二師兄。
他正對周圍人挨個表達著好意,聲音極其聒噪。
裴暮雪有些煩躁,今日凌晨他從李無晴居所中飛出,本以為結盟儀式就能再見,可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沒見到李無晴的身影。
他才不是想見李無晴,只是擔憂他的傷勢罷了。
要知道,李無晴一向最為守時,現在沒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他登時站起,離席而去。
淮川峰巍峨屹立,林間深處無人,只聞鳥啼蟲鳴,裴暮雪走在小徑之上,良久,才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朝著萬水門方向而去。
他停住腳步。
回去吧,怎麼來了這裡。
這時,一個黑色人影在林間閃現。
裴暮雪一愣,忙跟了過去。
「無凌!」
那人頓了頓停住,轉過身看向他。
「你來此,也是為了參加結盟儀式?」裴暮雪一邊問,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無凌的傷勢。
依然很嚴重。
無凌點點頭,道:「我母親是山水盟之人,如今兩派結盟,我今日替她出席。」
裴暮雪再次感嘆,無凌真的讓他意想不到,傷重至此,依然為平母親之遺憾而來。
無凌見他發愣,問道:「怎麼了?」
裴暮雪笑道:「沒什麼,只是感嘆你帶傷前來,不像其他人……」
「誰?」無凌語調裡帶著一分小心翼翼。
「我認識一人,萬水門的大師兄,今日如此重要,可一直未見他的人影,不知此時是否到場。」裴暮雪嘴硬地講著李無晴壞話,心裡還在擔憂,不過反正無凌不認識李無晴,他就順便發揮了。
無凌沉默半晌,艱難問道:「你對他感覺如何?」
「這個嘛……」裴暮雪心中一動,可不能讓無凌誤會自己惦記別人,忙公事公辦地說道,「以前,他是我們對頭門派的人,現在,他是我們山水盟的同門。」
「僅是如此?」
「僅是如此。」
不知不覺兩人走出老遠,裴暮雪回頭看了一眼。
算了,正午即到,儀式即將開始,沒有再回頭尋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