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無凌身邊，講述了到達這座山之後的所見所聞。
無凌道：「你所說的紫紋青年，的確可疑。」
「是的，他的修為強是強，可最有威脅的是他的能力，他那衣服是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
裴暮雪看不到那青年的樣貌，可正因為只能看到靈光，所以他才發現，那個青年的衣衫是帶有靈光的。他消失時，衣衫上的紋路改變了一次，有些像……地圖？
無凌「嗯」了一聲，沉默不語。
這時，一隻鳥崽「啾嘰」了一聲，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李無晴一愣，忙看向裴暮雪。
雪豆在自己身上，萬一被他發現……
「咦？」裴暮雪想了想，應是附近的鳥鳴聲，鳥叫嘛，基本上都是一個樣。
他忽略了這聲鳥叫，低頭道：「無凌，我一直有一事想問你。」
「何事？」
「當時，你為什麼要救我。」讓你付出如此的代價，修為降低，乃至久站後竟直接暈倒。
李無晴大膽地看著裴暮雪近在咫尺的臉龐，依舊是讓他心動的弧度，眼眸一彎似有光落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仔細觀察他。
裴暮雪絲毫不察，偏了偏頭，笑著對著他的方向眨了眨眼。
他的呼吸落在了李無晴面前，兩人越來越近。
李無晴呆了一瞬，猛地收回目光，向後錯了一步。
他在這一刻，極度歉疚起來。他從來都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怎會在這時鬼迷心竅。
裴暮雪用期許的目光、開心的表情看著自己，可他明明看的是「無凌」。
李無晴內心天人交戰。
為什麼呢，「李無晴」追求裴暮雪這麼久，還不如一個只與他認識不足一月的「無凌」。
他是十方閣少閣主，同時也是萬水門、如今的山水盟弟子。
「李無晴」身為修仙界天賦新秀，修為高深儀容出眾，他自認聰慧刻苦又嚴於律己，對待任何事都會仔細鑽研，不論是每日的修煉還是追求意中人，都會由理論至實踐，不會放過任何細節。
可為什麼，還是輸給了黑袍罩身、神秘無比的「無凌」，「李無晴」所做的一切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一瞬間，李無晴面上毫無波瀾，心中已經有數道念頭飛過。
若是此刻的裴暮雪知道李無晴便是無凌，無凌便是李無晴，不知會作何反應。
他知道，在努力讓裴暮雪愛上「李無晴」之前，「無凌」的身份不能暴露。
裴暮雪疑惑地看著沉默的無凌，無凌的靈光和李無晴的幾乎完全一樣，都是明亮的白色。
他失明之後，所見的寥寥數人里，只有這兩人的靈光相似到如此境地。
不過，裴暮雪一笑，他心中的無凌可是唯一無二的。
李無晴看到他又一笑，方才的思緒都被衝散，眼前只有這個令他心顫的笑容。
裴暮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