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凌微微抬頭,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是故意傷他的?」
裴暮雪語塞。
「我是十方閣之人,我有私心。」無凌說著,轉過了身。
看著他的背影,裴暮雪笑笑,「那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況且你從未被這個身份束縛過。」
無凌不言。
裴暮雪眨了眨眼睛,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他突然想起了兩人上次見面,無凌偷偷跑掉的事。
「無凌,」他從懷中掏出一物,正色道,「也許此時說這話並不合適,可是我依舊想問,這幅畫究竟是什麼意思?」
無凌身子一僵。
裴暮雪看著他,似乎想從黑紗之下,描摹出他此刻的神色。
終於,無凌與自己鬥爭完畢,緩緩開口道:「這一幕,印在我心中,畫中之人……」
裴暮雪腦門一熱,全身的血上涌,嗓子瞬間有些乾澀,無凌接下來的話是他期望許久的。
「畫中之人,就是你。」
裴暮雪的心一顫,縈繞在心頭的期待,忽的有了著落,可是卻莫名生出了一絲近鄉情怯之意,而且……
在這樣的場合,他為何又想起了李無晴,慣常淡漠的他,有時會對雪豆展現溫柔,有時會對死對頭的自己拼死相護,不過他們如今已經不是死對頭了。
這一瞬間,他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他想逃。
他一直期望同無凌互通心意,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巨浪般翻湧的開心之下,卻有著一個隱約的黑影,極小極小,然而無法忽視。
李無晴三個字梗的他心口痛。
他不能就這麼毫無顧慮地同無凌在一起,理由……
對,自己變成鳥崽的事情沒有解決呢。
這可是個大隱患,在解決人生大事之前,必須先得解決個人問題,這才是對自己負責,對未來的道侶負責!
於是,裴暮雪就這麼暈乎乎地開了口,「等一下,我有話要說,那個李無晴……」
無凌呆了一下,裴暮雪眨了眨眼,也呆住了。
他剛剛說了什麼,李無晴?
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場合提其他人,他和無凌之間,就這樣因他一時嘴快,橫生生插進一個誤會麼!
一時間,裴暮雪不知是先檢討自己莫名想到李無晴,還是先檢討自己不過腦子的嘴巴。
他艱難地抬起頭,可惜看不到無凌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