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十方閣里,只有無凌是清白的。
裴暮雪看了他一眼,心道,一定要保住他。
「這位兄弟,你就是無凌吧?」仇天縱突然看了過來,「我聽說你們門派已經不復存在,怎麼還穿著這一身衣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裴暮雪心裡一跳,若無凌就此露出自己的臉……
可無凌道:「我為家父守喪。」
十方閣的裝束,是給死去的親人守喪而設。
仇天縱還想說話,被裴暮雪的眼神阻止了,他餵了胡英毅一丸藥之後,就被裴暮雪好聲好氣請了出去。
這時,守門的方文柏往裡面瞧了又瞧,眯著眼睛道:「小師叔,這裡是關押罪人的地方,不是用來會友的。」
「門主派你來守門,你大師兄呢?」裴暮雪不緊不慢,坐在桌邊喝了一口茶。
方文柏一聽更不高興了,「大師兄還未回來,現在亂成這樣,大家都在齊心布陣,他倒好,一個人躲起來逍遙自在去了。」
「還沒回來?」裴暮雪的茶喝不下去了。
無凌輕咳了一聲,「不用擔心,他應是聽到異動,前去查探了。」
裴暮雪點頭,可逐漸不安起來,最後起身離開。
無凌看了看一旁瞪著眼睛的方文柏,欲言又止,默默看著裴暮雪離去。
裴暮雪去了一趟峰頂,果然哪裡都沒有李無晴的身影。
他站在小院子裡,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唯獨缺了人氣兒。往日來此,皆能看到李無晴那道身影,或坐或臥,更多的時候是在他此刻所站的地方練劍。而現在,只是一片寂靜。
李無晴至今未歸,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事,裴暮雪不願去想他出事的可能性。
「你、你來了?」許圓抱著大花貓小跑著過來,「大花老是亂跑,我來將它關在房中。」
「你大師兄有消息麼?」
許圓一聽臉色難看起來,眉毛眼睛擠在一起,心事全寫在臉上,「沒有。」
說著,他突然抬頭,又道:「不知雪豆去了哪裡,它那么小一隻鳥,如果四處亂飛,被捲入……哎,這是大師兄的傳信符?」
上面是李無晴的筆跡,報了平安。
裴暮雪終於鬆了口氣,不知何時能歸,但是有消息就能安心了。從現在起,這世間便要再度風雨飄搖,只希望李無晴不被捲入。
淮川峰的山路上,裴暮雪一人慢慢悠悠走著,隱約能看到護山陣法的微光,往常走在這裡他都心情輕鬆,今日卻越加沉重。
沉香木中的敖從筠依然無法交流,很顯然,師父魂魄的回歸為的就是這場劇變,可那游醫做的手腳,實在是很難解開。
那麼剩下的線索,便是師父留下的《山水修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