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內空空蕩蕩,四處貼著黑底紅字的鎖魂符,他們站在囚籠之外巴掌大的空地上,不知何處刮來的陰風吹著無凌的衣袍,發出隱約的摩擦聲。
雪豆坐在霜骨劍上,靠近囚籠,無凌一把撈回他,「別過去。」
唰的一聲,囚籠之中亮起一根燭火,陰風更盛,燭火卻不搖不晃靜靜燃著,嗆人的味道無孔不入。
雪豆鑽進無凌衣領里,「啾啾!」
快離開!
方才他清楚地感受到,這個囚籠的作用是養魂,而掉落其中的人就是養料。此地所有的布置都是為此,他們陷入其中,修為被下了禁制,不能完全施展,最好的方式就是走為上策。
可是完全不知出口在何處,無凌帶著雪豆退到角落,依然無法擺脫燭煙沾身。
雪豆瞥了一眼無凌,思考著這時抽出綢帶,使出裴暮雪技能會是什麼結果。
無凌扔出兩道符咒,封住了囚籠之中的無形威壓,「雪豆,我破開一個縫隙,你鑽出去。」
雪豆小肚皮急促起伏著,搖搖腦殼理所當然地拒絕了他,他要和無凌共患難。
無凌放緩聲音,「你去叫人來救我,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就靠你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雪豆依然搖搖腦殼,他不是蠢鳥崽,自然知道無凌是什麼意思。
「啾啾啾……」
我不會拋棄你的……
無凌嘆了口氣,「你不想救我麼?」
雪豆垂著腦殼不回答,無凌這一招太拙劣,現在進入古城之中的只有他們兩人,叫人來能叫誰呢。
「裴暮雪。」
雪豆大驚,羽毛支棱著,難以置信極了,頓了一下猛地抬頭。自從進入黃塵暗界,他就沒有變回人身的跡象,本以為可以隱瞞所有人,還是暴露了。
從他的角度看去,隱約窺見無凌的下巴,看的並不真切,有股似曾相識之感。
「我知道是你,」無凌不緊不慢地說著,「若你葬身在此,就再也見不到李無晴了。」
雪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李無晴……
「你若不肯出去,只能陪我一共埋骨於此,若你出去叫人,我就可能得救,就算不能,你出去了也可以同李無晴共度餘生。」
雪豆又眨了眨眼睛,他最討厭做選擇了。既然暴露了,那就鬧上一番再說。
綢帶飛了出來,護在兩人身前。屬於裴暮雪的靈力,擋住了囚籠散發出的陰氣,無凌握起劍試了試,可以使用了。
燭火快要燃盡,四周越來越暗。
無凌一道劍氣飛出,囚籠震了幾震。
雪豆呆毛一翹,無凌果然厲害。他們合作,說不定可以一起從此地脫身。
然而,燭火熄滅的那一刻,雪豆才知道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