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裴暮雪一腳踩斷了一截斷枝,震得他心口一跳,順勢停下腳步。
「說吧。」裴暮雪瞥著李無晴,等待著他的解釋。
李無晴臉色微動,垂下眼帘,「如你所想。」
「我等了這麼久,你就說這一句?」裴暮雪眼睛一眯,頗有威壓地靠近一步,警告似的抽出了綢帶。
「任你責罰。」李無晴聲音有些低,裴暮雪聽出了一絲無凌的感覺。
可不是得責罰麼!
綢帶繃直,纏住了李無晴的手腕。裴暮雪一點點湊近,看進他的眼眸里,「當初你怎麼和我說的?我不信任你是吧?」
李無晴自知理虧,多說無益,可也不能放任他自己給自己煽火,「我只是……」
「只是什麼?」裴暮雪越說越來氣兒,「瞞著我好玩嗎,耍得我團團轉好玩嗎,很好玩是吧!」
李無晴睫毛一動抬起頭,裴暮雪看著他這樣帶著委屈的眼神,一肚子話梗在嗓子裡,怎麼都說不出來,「算了,只能怪我自己傻。」
李無晴掙不開綢帶,乾脆轉了個身,手指勾住裴暮雪的手心。
裴暮雪手心被撓,心裡也好似被輕輕撓了一把,驚得他後退一步。李無晴何時有了此等功力!
今日他是來卯足了勁兒問罪的,本來已經列出了一二三等,就差在這傢伙面前一一宣讀,然後揚長而去,留他一人閉門思過深刻反省。
可現在他怎麼也狠不下心。
看看,這就是區別,這傢伙狠得下心騙他耍他,害得他白日憂心入夜難寐,差點愁白了頭,結果到了他反過來問罪的時候,偏偏著了這傢伙的道。
裴暮雪認為自己簡直是個情聖。
「行吧,我也不說太多。那一回回的,我就當你年輕,圖個好玩,不再追究了,」裴暮雪手一動,綢帶一點點收回,「我只問一個問題,你信任我麼?」
李無晴睫毛一顫,得了自由的手輕輕拉住裴暮雪,「信任,我只是、只是……」
他罕見地卡在一句話上,怎麼都說不出口。可以說,他之前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給現在的自己挖坑跳。
他只是想逗逗雪豆,只是一時興起,只是想欣賞心上人為自己搖擺的模樣。
哪一句說出來,都只會激怒對方。
裴暮雪似笑非笑,眼中映著李無晴越來越白的臉色,他湊近他,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