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裴暮雪震驚了。運送到這裡可得花費不少力氣,跟著李無晴不怕沒飯吃。
至此,裴暮雪突然心情大好,「你覺不覺得,我們兩人似乎像在度假。」
李無晴拿出一個小暖爐,試了試溫度,遞到裴暮雪手裡。裴暮雪從善如流地往他身上靠了靠,拉過他的手貼在暖爐上,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掌心很快燙起來。
兩人依偎在一起,仿佛天地之大,彼此是對方唯一的依靠。
「快醒醒!看我們發現了什麼!」一條小龍嚷嚷著進來了,爪子下按著一個綠油油的蟲子。
裴暮雪抬起眼皮,蟲子不住蠕動著,仔細辨認,上頭還有一個小小的芽。
李無晴道:「這裡居然還有生命。」
裴暮雪看了片刻,點在小蟲腦門上,「稀奇。」
小蟲拼命掙脫龍爪,鑽入地下不見。裴暮雪靠在李無晴肩頭,似是無意地敲擊地面。
小龍道:「你是想抓它出來麼?」
裴暮雪若無其事收回手,「不是。」他的靈力不能用,還真的有些不習慣,要按往常,鑽地三尺也能給它揪出來。
這事誰也沒放在心上,然而幾日後天剛亮,裴暮雪走出洞口,一株小小的幼苗赫然出現,最頂上那片葉子隱隱眼熟。
李無晴微微俯身,「是那隻小蟲。」
那不是蟲子,是成了精的小幼苗,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中,不知幸還是不幸。
裴暮雪上了心,為了讓它曬到萬年出一次的太陽,花了幾天時間移平了旁邊的小土包,做了一個顯眼的柵欄,防止小龍嬉戲誤傷到它。
幼苗看著生命力極頑強,比過了眾多一進來就一命嗚呼的生命,可是又日日在寒風中縮著葉子,弱不禁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凍結。
這天,裴暮雪抬頭望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太陽,一絲光線都吝嗇,僅僅聊勝於無。
「它是不是快死了。」
李無晴認真地查看一番,「連續幾日都是如此,應該不會。」
「這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就這麼一點綠,多新鮮啊,要是死掉了挺可惜。」裴暮雪抬起頭,在寒冷的極北之地,每一個生命都值得敬佩。
一陣風雪適時刮來,李無晴又看過去,「小心!」
「哇小蟲苗被雪埋啦!」鼻涕龍驚詫喊道。
天寒地凍,小苗上披著一層雪,雪又瞬間結了冰。裴暮雪當即蹲下身,伸出白細的手指插進雪裡,片刻後小苗可憐兮兮地露出了蔫巴的葉子。
李無晴攔住了裴暮雪還欲繼續的青紅手指,「我來。」
裴暮雪笑笑,抓著他的手,「一起挖。」
等他們將完整的小苗解救出來時,它耷拉著,邊緣已有幾絲枯黃。裴暮雪給它澆了水,守著它坐了一整天,替它遮風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