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潛別的不敢說,但想在諾大一個王府里養個人,這還是能做到的。
玄影又一向是個忠誠的,謝逸潛有信心,只要不出意外,玄影自是不會違抗他的命令私自出去。
而如今有了謝逸潛的這幾句話,無疑是在給出一個畫圓的大餅——有事喊我,喊我就來。
可他到底能來幾次,哪一次能來,可不就是謝逸潛自己說了算!
玄影只被謝逸潛的話驚到,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和軟禁相比根本沒什麼兩樣了。
他只想著……主上這樣說,是給了他多大的殊榮。
自古都是為奴的拜見主子,哪有做主人的時常看顧奴才?
玄影連連拒絕:「屬下不敢,主上無需這樣……屬下沒關係的,屬下的傷就快好了,能給您繼續守夜,出事也可以去您跟前匯報,不敢讓主上……」
「沒事!」謝逸潛不由分說地拒絕,「按本王說的做就好,你儘管安心。」
可這根本就不是安心不安心的問題!
玄影試圖再糾纏兩句,可謝逸潛一個冷眼掃來,頓時讓玄影噤聲。
而這時,地仁也領命前來。
謝逸潛正好轉頭:「來看看,玄影的腿是出了什麼問題,之前給他看傷都沒發現嗎?」
腿傷?
玄影頓時就愣了,環顧左右,入眼所及的那些火爐湯婆子好像都有了解釋,而他抬頭望去,哪怕只能看見主上的下半張臉,但這也不妨礙他想像到主上眉頭會怎樣皺起。
一股暖流自玄影心頭淌過。
他慌忙偏過頭,狠狠地閉了閉眼睛,竭力想將眼底印上來的那陣濕意壓下去,趁著沒人注意他,緩了好久才回頭。
地仁眼中浮現一抹詫異,他不知玄影的腿傷又是哪裡來的,怎麼又是主上比他提前發現……不過這些可不是他能深究的!
地仁回一聲「是」,抬腳走過去。
保持不多說不好奇,地仁只管緘默,上手為玄影查看腿傷。
之後一連十數天時間,玄影仿佛活在不真實的夢裡。
謝逸潛每天大早過去玄影的院子,後面跟著一眾僕從搬好卷案,之後就是謝逸潛一整天都待在玄影院子裡。
像是在陪伴,偏偏又鮮少會有交流。
除了熱得宛若蒸爐的屋子,玄影實在是沒有再多的奢求了,他躺在床上望著不遠處處理公務的主上,第一次覺得:
他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得主上這般恩賞。
直到第十一天……謝逸潛沒有來。
玄影枯坐在窗邊等了整整一天,卻仍舊未曾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強行壓下心底的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鑽進被子裡蒙頭失眠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