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懶得理會他冤枉不冤枉,雖然左相乃是皇帝的心腹手下,但沒了還能重頭培養。
一個熊心不足蛇吞象的奸佞之人,他卻是不敢留在朝廷上的。
再說……接受左相的勢力收為己用他不好嗎?
皇帝淡淡地撇了季羨淵一眼,不聲不響地側過頭,並不接話。
季羨淵顧不上皇帝對他驀然冷淡的態度,只繼續哭嚎:「陛下您信臣呀,臣怎麼敢溝通外敵陷我朝於不義,這都是瑞王殿下污衊老臣呀!」
他一邊喊著一邊狠狠地捶地,說到情深處,還要抬手抹兩滴眼淚。
偏偏不管季羨淵說什麼,皇帝始終都是保持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好像就只想等到謝逸潛的證據,連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季羨淵留。
只剩下一眾朝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屏息裝做自己不存在的樣子,安安靜靜看大戲。
謝逸潛安排的人早早就等在了宮門前面,待收到囑託的侍衛抵達宮門之前,很快就將等在那裡的兩男一女帶上朝堂。
「草民參見陛下——」三人第一時間跪拜行禮,以額觸地,一直到皇帝出聲才抬起頭來。
皇帝望著下方的三個粗衣男女,特意嚴肅了語調:「朕聽聞爾等有左相勾結外敵的證據,何不速速呈上來!」
他說完,下面的夫人就緊跟著接話:「民女已將證據帶在身上,求陛下審閱。」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兩份文書及一件鼓鼓囊囊的信函。
季羨淵側著眼睛看去,當他看見那份信函頭上一處熟悉的紅印後,他的心跳瞬間停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其餘人沒有注意到左相的異常,他們只看見御前的太監將幾份證物呈到皇帝手上,而後就是皇帝沉著臉幾次翻閱。
「放肆!」只聽一聲震怒,殿上的皇帝反手將手中證物盡數摔在地上,人更是氣得站起來。
「陛下息怒——」群臣頓時跪拜一片,齊聲呼道。
可皇帝的怒火已經升到了極致,他伸出右手指著季羨淵,望著匍伏在地上的中年人,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是到如今,季羨淵嘴巴張張合合幾次,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話。
在季羨淵的掌控下,他只能感覺到瑞王狼子野心,多次將手伸到他門下,甚至幾次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將左相府下的一些勢力或打壓或收為己用。
但季羨淵從來沒有注意到,謝逸潛竟是暗中搜集了他勾結北方胡蠻的證據。
雖然也稱不上勾結,最多只是一句互利互惠,但身為當朝宰相,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的監控之下,哪裡容得他和外邦之人有所牽扯。
更何況是謝逸潛此時尤不甘落後,他只動了動眼神,那三個跪在前面的人就又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