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潛嘴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抬眼環顧四周,眼中卻含著一陣茫然。
與他恰恰相反的,則是玄影初見雪景的驚嘆。
他嘴唇微顫,忍不住說出:「王爺,奴想出去看看......」
謝逸潛被叫到,他這才從惶然之中醒悟。
而本身就是為了帶玄影出來走走,他自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
謝逸潛低聲「嗯」了一句,隨之攙著玄影的腋下,一步一緩的走出去。
腳下的雪鬆軟無比,一腳下去便是陷下大半,腳面上都不免沾染了一層雪花。
玄影似乎很是新奇,腳步抬抬起起,玩鬧一般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連帶著腳面上的雪層也越來越厚。
偏偏他自己還樂在其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腳下,看著那些腳印越來越多,嘴角也浮現一抹笑意。
謝逸潛見他心情好,識趣地不去打擾,只管放任玄影玩個痛快,卻時時刻刻注意著玄影的動作,防止他因為貪玩而受涼。
瑞王府上一片安瑞祥和的氣息,旁處的卻不一定了......
臨近除夕,皇帝的病情偏偏不見好轉,甚至比之從前還嚴重了許多,鬧得宮廷內外人心惶惶。
有人經過層層檢查,好不容易進去拜見皇帝。
他們卻只能看見躺在龍床上氣喘吁吁的老人,對方便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只因著這一場大病,皇帝身上的精神氣徹底耗盡了,單看他的容顏,甚至比不上同年歲的莊稼人,一眼看去儘是腐朽頹敗。
帝王垂暮,卻只留苟延殘喘。
當初玄影不知道,早在他給皇帝下毒前,謝逸潛的人手已經對皇帝動手。
接連兩次毒物灌下去,便是青壯年也熬不過去,更何況是本就上了年紀的帝王?
皇帝能撐到現在,多半是依靠御醫的各種藥方吊命。
但能讓他撐到現在,基本也走到了盡頭......
謝逸潛對皇帝宮裡的情況毫不關心,只繼續縮在王府里,牽牽玄影的小手,讀讀街上的話本。
難得一派休閒自在。
只是臨近年關,不管謝逸潛對皇帝有什麼心思,他對太后卻是打心眼裡的尊敬,更是少不得去拜見一番。
只是這一回——
那多少年都欣悅於瑞王到來的老太后,卻是頭一回遣人說:「太后娘娘身子不太舒坦,近來不見客,請王爺先回去吧。」
「啊?」謝逸潛站在仁壽宮門前,看著面前的阮秋姑姑,一時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