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出府尋人便罷了,偏偏他們先要頂著主上的低壓,後要時刻告訴自己:碰見玄影大人可要控制出手。
只可惜他們的擔憂不過杞人憂天,三天搜尋下來,便是玄影的影子都沒找到。
原本謝逸潛也有考慮過,會不會是玄影已經出城,這才讓他搜查不到。
可後來聽影四匯報,說是玄影和天仞交手,受了不輕的傷,怎麼也不大可能逃出去。
謝逸潛一邊惱火天仞下手沒輕沒重,一邊卻是稍微安心些。
只要玄影還沒出城,那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
而與此同時,瑞王府後有名的乞丐街街上——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不斷在屋檐下響起,不遠處湊在一起的幾個乞丐連連往這邊望來。
面對一個這樣看上去隨時可能咽氣的人,說他們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甚至在玄影日漸激烈的咳嗽聲中,幾個乞丐都有了旁的猜測。
「看他咳成這樣,可別是能傳染吧......」
玄影在兩日前就醒了,謝逸潛輸給他的內力早在和天仞對抗時就徹底用盡,甚至因為過度負荷,好不容易接起來的一點經脈又崩斷開來。
他現在就像一個華而不實的娃娃,看上去還是個人樣,可內里早就腐敗透了。
玄影沒想到后街的乞丐窩倒成了他一時的歸宿,可左右看著王府的人沒尋來,怎麼也不想離開這裡去外面東躲西藏。
面對那些乞丐的質疑,他只好解釋:「咳咳不是、不是傳染咳......在下受奸人所害,重傷難治,怕不久於人世咳咳咳......求各位大哥暫借一席,若有幸苟活,必不忘諸位大恩。」
「......你在說什麼?」半晌沉默後,一人皺著眉問了一句,「文縐縐的,聽不懂!」
玄影的咳嗽一頓,突然仰頭倒回冰冷的地面上,幾乎是生無可戀:「不會傳染給你們,但我快死了,求求你們給我個地方躺躺。」
就在玄影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幾個乞丐驀然轟雜起來:「早說嘛!」
「躺吧躺吧,別來占我們的地方,其餘空地隨便你趟!」他們大方的擺了擺手,很是豪氣。
玄影雖是心塞於之前的對話,但好歹在這裡有了地方,也算滿足了。
只可惜之後兩三天裡,玄影重病之中順便明白了,什麼叫「隨便趟」......
那是真真切切的隨便你躺,但也只能躺!
后街的這些乞丐們願意接受玄影瓜分他們的一部分地盤已是慈心,要說養個閒人......那還是算了。
冬日的室外自是寒氣刺骨,而玄影沒了謝逸潛用內力幫他溫脈,體內寒流日漸翻騰起來。
旁的乞丐只能看見那個「快死了」的陌生人,總是在地上翻滾,卻不明白玄影受著怎樣的折磨,可地面的冰寒更加重了玄影的病症。
玄影就在這樣的壞境下餓了幾日,從沒有說哪怕一口乾糧一根乾草送到他面前,都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