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玄影到底做影衛許多年,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也就讓他整個人愈顯窩囊不起眼。
玄影其實分不清楚,在外幾年過得到底好不好——
不再受主上控制當然很美,可當初遺留下的許多身體上的問題,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落晨鎮只是一個小城鎮,鎮上的郎中雖也算醫術高明,但對上玄影的很多舊傷,最多就開兩幅止疼的湯藥,然後便是「聽天由命」吧。
面對這種診斷,玄影在犯病時除了硬抗還有什麼辦法......
難不成還要他遍訪名醫?
就是真能遇上......他有錢嗎?
後來他嫌棄去醫館拿藥太費錢,索性連那兩幅止疼的湯藥也不拿了,遇病只自己忍著。
一拖再拖,玄影能感覺到體內脈絡更加凝固,偶爾活絡起來就是疼得要命的翻騰。
甚至他當初只是失去知覺的一條腿,也被搓磨的一瘸一拐,生生把人拖累了。
他廢掉了。
玄影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心中縱有不甘,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加上供養玄邈學堂的花費,還有這兩年玄騰娶妻所需......
太多太多對銀兩的需求壓垮了玄影,一度徘徊於生活瑣事,偏偏還沒其他本事,空有一副時好時不好的力氣,勉強維持了生活。
玄影心中波瀾無驚,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抵達半山腰的佛寺。
落晨寺錢已經行人蕭索,寺門合上半邊,獨留一個小沙彌在清掃寺前落葉。
隨著玄影走過去,一個小沙彌正往這邊看來,眯著眼睛細細打量一番,忽作恍然大悟狀:「呀,是玄施主來了呀!」
寺里的人多是認識玄影,也知道這個隔三差五來添香油錢的打鐵匠。
玄影點頭以做回應,並不需要有人在前引路,便輕車熟路地自己走進去。
一路繞開伽羅大殿,玄影最終停在了一處不大起眼的偏僻小院前。
守在院前的和尚看見玄影的身影,笑眯眯地招呼:「玄施主又來了呀!」
「嗯,來了。」玄影這回倒是出了聲,從懷裡掏出那半吊銅錢交給僧人,「麻煩您了。」
「阿彌陀佛......」僧人忙接過銅錢,道一聲佛號,向玄影發出邀請,「施主慈悲,今日可要進去嗎?」
玄影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進去了,麻煩大師幫忙添一添油火,過幾日我再來。」
僧人並不意外玄影所答,瞭然地點了點頭。
而後玄影竟是直接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