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恢復了沉靜,只徒留洞外滿地的蛇屍和人屍,血流一片。
薛靜影扶著脖頸的傷口走出,看著那已無任何痕跡的樹林:「國師大人剛才不斬草除根?」
水沉璧回頭看他,就見他脖頸處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已經污了他的衣裳,若是剛才遲一步這人或者已經命喪黃泉了,心裡不由有幾分懼意和後怕。
但看這人表情卻沒有絲毫驚慌,反而還關注著他有沒有斬草除根。
水沉璧抿緊了唇,神色里有一絲怒意,半響才強壓下來,道:「不過是一群拿錢奉命的殺手,何必趕盡殺絕。」
薛靜影聞言看他,神色里是明顯的不敢苟同。
水沉璧無意再和他說,撕破了自己的外衫下擺,遞給薛靜影包紮,薛靜影看他神色便知他是動怒了,卻不知為何。
他雖有求於水沉璧,卻也不會去趨炎附勢的討好,便說無礙,謝過國師大人,卻並不接。
水沉璧凝眉,終是按捺不住走到他面前,薛靜影想退開,卻被他抵在胸膛和石壁之間,無法動彈。
這樣弱勢的姿態,薛靜影心生了幾分不適,他不悅的擰起了眉。
水沉璧卻沒有顧忌,他扯出布條,低下頭細細替他包紮在脖頸上,等包紮好了,便乾脆直接的放開了薛靜影。
下秒,他又出了洞外,片刻,便抱著一些乾柴回來,他把乾柴在薛靜影附近壘好,一掌內力燃了火,然後便自行坐到洞口合衣而眠。
洞裡一片安靜,只剩了噼啪的火聲,薛靜影看著水沉璧背後汩汩流血的傷口,而自己脖子上這點輕傷卻還被包紮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感受。
不管怎麼說,後期要恢復功力都得倚仗這國師,他盯著水沉璧的傷口半響,終是開口說道:「國師大人傷口如此之深,還是包紮一下吧。」
「小傷,不用了。」
男人頭也沒回,薛靜影垂眸半響,提步走到他身邊:「國師大人為救本座所傷,本座無法視而不見。」
水沉璧回頭看他,兩人對視半響,水沉璧眼眸微抬,似有幾分笑意,但片刻便消失了。
他解開了衣衫:「既如此,那便有勞薛教主了。」
薛靜影撕下自己內衫的一截,撩開了他的衣物,水沉璧看著身形瘦長,衣物下的軀體卻很是精壯,不過他背上卻分布著一道道縱橫的暗疤,那疤顏色晦暗,似乎都是些陳年舊傷。
薛靜影動作一滯,這人貴為國師,終究何人敢傷他成這樣?
他想著,卻面色不改,乾淨利落的替他擦乾了血污,包紮起來,等弄完,便又坐回到火堆邊,
洞穴里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