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放了算盤,迎上去:「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粗麻布衣的男人看他一眼,塞給他一粒銀錠,聲音渾厚的道:「打尖,給我家老爺找個安靜的位置,我們坐下吃。」
那掌柜一見那銀錠,立馬眉開眼笑,順著那粗麻布衣男人往後一望,就見他身後一輛豪華的軟臥馬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軟緞青綢,繫著披風的圓潤男人。
那男人生的白嫩一臉福相,手拿一個暖手爐,身量雖高,但身體卻挺圓潤,從他側著的手望進披風裡可以看到他鼓起的肚子,他戴著玉冠,腰間別著美玉,手指上也戴著數枚祖母玉戒指,看著便似一個突然被天降了橫財的爆發戶。
那掌柜一見,瞬間笑開了花,開客棧最愛的便是這些土財主了,他連忙衝著粗麻布衣的男人連連應是,抬手便招呼小二過來,帶他們去里側雅座。
那小二肩上的白布一甩,喊道:「得勒,二位請往這邊請!」
圓潤的男子和粗麻布衣的男人在小二的帶領中傳過大堂在里側落座,小二給他們倒了茶水,又順他們的招呼上了菜,便退下了。
小二走了,圓潤的男子落座,他掃視了客棧里一圈,又拿著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朝著對面粗麻布衣的男人說道:「這雲岫縣倒是熱鬧非凡。」
對面粗麻布衣的男人聞聲點頭,回他道:「教主說的是,這雲岫縣倒真是熱鬧。」
圓潤的男人斜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說了多少遍,既然隨我易容出來,便喚我老爺。」
對面粗麻布衣的男人自知失言,連忙說了聲屬下知錯,圓潤男人瞅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這易容的兩人自然就是薛靜影和傅九,薛靜影因要跟蹤那太子取那老嫗的性命,不想打草驚蛇,便易了容到了雲岫縣裡,只待摸清那太子的位置,便動手。
不過那太子落腳在雲岫縣的驛站里,護衛和暗衛層層把守,他們倒是不好靠近,所以薛靜影便指了傅九先尋個地方落腳,後面再尋機會。
薛靜影正想著,突然就聽那客棧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薛靜影擰緊了眉望去,就見那客棧門口不知道從哪裡過來了一長列的人馬。
那隊伍很長,前前後後跟了許多高頭大馬,前面的馬上坐著十多名奇裝異服的青壯年男子,他們敘著小辮,腰間別著彎刀,眉眼粗獷,氣勢兇猛。而隊伍的後面除了數十名黑色護衛,還有幾十名紅衣的官家護衛。
隊伍的中央的是一個朱玉吊頂,裝飾華貴的馬車,門帘緊閉,讓人看不出門道。
那隊伍在客棧門口一停,客棧里的人便竊竊私語起來,有人低聲道:「西域人?」
下一刻,便有知道點朝堂事的人小聲接道:「確是西域人,聽聞是皇帝老兒有意擴張邊境,這西域一直作為我國的番邦友鄰,所以特意派了使臣過來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