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貼著地面流進帳篷中,屋裡的火光被吹得明明滅滅,即使地面被鋪了一層石頭,現在那些雨水已經浸過石頭沒到了羅臻的腳掌。
陸湛瞥了一眼羅臻的雙腳,大概是想減低一點羅臻緊張的情緒,笑了笑說道:「你這種用獸皮綁著腳的方法倒是不錯,至少不用擔心會被地上的野草枯枝劃傷,不過你也不要綁太久,太久了腳會爛掉的。」
「沒事,到了休息的地方我會脫下來的。」羅臻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獸皮,建議道:「你要不要也將腳板綁上?」
陸湛搖搖頭,他將一隻腳伸到羅臻的面前,讓他看到自己的腳板底,「我的皮厚,不怕。」
羅臻扯了扯嘴角,得虧這幾天下雨有足夠的水用,羅臻每天都會燒一點熱水給對方洗腳,要不然只怕自己要被一股子腳丫子味給熏到。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沒聽到撤離的信號嗎?快點離開,黑河的水漲上來了。」兩人正說著話就被一把粗礦的男聲打斷,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說完要說的話後轉身就變成巨大的黑豹離開。
羅臻看了看陸湛,用眼神詢問,是現在走嗎?
陸湛伸手捏了捏羅臻的手背,安撫道:「再等一下,黑崖他們還沒來。」
「嗯。」
在沒有半點人聲的狂風暴雨中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大概是身邊有人陪著,羅臻倒是不至於慌亂,為了分散一點注意力,他將屋裡又檢查了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帶走的東西。
這個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一陣腳步聲就停在了帳篷門口,角竹背著阿水,懷裡還抱著一個巨大的獸皮包裹,包裹露出一角,能夠看到裡面沒被獸皮擋住的肉塊。
「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走,黑河裡的水涌過來了。」黑崖有點氣急敗壞地說道:「剛才角竹說你們這裡還有火光,我還不信,獸神在上,你這是要帶著你的小伴侶等死嗎?」
陸湛看見黑崖一家過來,將獸皮背包背到身後,然後幫羅臻也背好獸皮背包,動作雖然利落,但語氣卻有點不急不慢,差點沒將黑崖氣死,「這不是擔心你們看不到人會到處找嘛。」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部落的人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不離開會來不及。」角竹在一旁催促道,他的目光掃過兩人身上的背包,不過現在也不適合他多加詢問。
他們前進的方向是逆風,再加上沒有任何照明的工具,連眼前幾步遠的距離都看不清晰,眼睛仿佛成了擺設一般,沒有半點作用。
雨水打落在身上有點痛,一行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跑,周圍都是野草藤蔓,泥土被連續幾天的雨水泡得有點發軟,踩下去再抬起腳能帶起一片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