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除了屋外草叢中的蟲子還在不厭其煩地鳴叫之外,住在屋裡的動物和人類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一隻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通體火紅的火焰蟻從門縫中鑽進來,它頭上的兩根觸鬚在半空中顛了顛,像是在辨別著什麼一樣,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往裡走。
屋子周圍雖然灑了一些辣蓼粉,但顯然這些東西阻擋不了那些有翅膀的蚊蟲,餓了一個冬季的蚊蟲非常兇猛,不管怎麼驅趕依然不依不饒地在人身邊飛來飛去。
陸湛是不惹蚊蟲的體質,那些蚊蟲似乎對對方有著天然的懼怕,羅臻為了晚上好好睡一個覺,晚上睡著睡著幾乎整個人都趴到了對方的身上去。
火焰蟻順著床腳爬到了木床上,柔軟的獸皮阻擋了火焰蟻的身影,不留意根本看不到木床上多了一隻小東西。
它站在木床邊緣好一會兒,然後才向熟睡中的兩人爬去,沒爬多久,就被一條手臂擋住了去路,窗外的月光斜斜地落在那條手臂上,將手臂映得非常白皙,仿佛在發光。
這不是自己仇人的味道。火焰蟻的觸鬚在微微晃動著,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但相對於近在咫尺的仇人,火焰蟻顯然更想咬一口眼前的手臂,明明只是普通的人類,為什麼身上會傳出那麼香的味道?火焰蟻糾結地站在手臂前,不知道是應該先嘗嘗眼前的美味,還是繞過美味先給那可惡的仇人來上一口。
不過這件事顯然沒有讓火焰蟻糾結上太久,很快它就湊到那條仿佛在發光的手臂前,將口器張得大大的,一口咬在了手臂上,然後發出了一道細微的,滿足的聲音。
火焰蟻的口中會分泌出一種麻痹獵物的液體,而且持續效果非常長,有時候它將獵物都生生啃食完了,獵物都不一定能感覺到疼痛。
一點鮮紅的液體從被火焰蟻咬破的傷口中流出,火焰蟻渾身顛了顛,它放鬆了口上的力度,沒像對待其他獵物那樣直接將咬中的血肉一起撕下來吞噬掉,而是一點點,一點點將流出來的那一滴血液吸食乾淨,直到傷口沒有血跡再流出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火焰蟻喝完後,順著手臂來來回迴轉了好幾圈,像是有點不舍,它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很快又沿著床腳爬下地面,很快從門縫中鑽出了屋外,消失在屋角的雜草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