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山洞部落首領看見男人停下腳步,不禁有點疑惑,「魯卡,你在看什麼?」
魯卡回過神,輕輕搖搖頭,將剛才心底冒出來的那點詭異感甩走,「沒事,只是想到那幾個被留下來的人,不知道他們以後在這裡生活有多麼困難。」
說起那幾個族人,山洞部落的首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氣中也多了幾分無奈,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將那些人留在如此危險的地方,但他們原來的部落早就被洪水積雪以及獸群摧毀掉,除了那個山洞,根本就沒有可以安置他們的地方了。
「還有幾個戰士守著他們,他們會活得很好的。」山洞部落的首領有點自欺欺人地說道,不知道是安慰那些支起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族人,還是只是安慰了一下自己,然而誰都知道,他們整個部落留下來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夠保證可以活得很好,只剩下那些老弱病殘,以及幾個帶傷或者是年紀已經大了的戰士,又怎麼可能會活得很好呢?
山洞部落的首領比誰都清楚在那山洞附近到底埋伏著多少危險,之所以那些危險沒有襲擊他們,還是多虧了春季來臨,大部分的動物都遷徙了回來,但這並不表明那些貪婪的野獸就是要放棄他們,什麼時候它們會一擁而上衝進山洞之中也就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包括首領在內,山洞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刻意不去提到那些被留下來的族人,仿佛他們還在自己身邊一般,只希望他們現在要前往的目的地,真的如眼前的游獸所說的那般,可以讓他們安全地生活下去。
經過了一個冬季,現在整個山洞部落的人也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希望了,不,可能對於他們來說,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希望,即使他們相信眼前的游獸,但內心深處還是會懷疑一下游獸話語裡的真實性。
「嗯,當然,大家都會好好地活下去的。」魯卡勾了勾唇角,重新邁起步子,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
再說山洞部落這一邊。
在漆黑的山洞深處,點著一個小小的火堆,火堆里的火光勉強可以將山洞照亮,裡面或站或坐地擠了十來個人,其中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在照顧一個躺在獸皮中的男人,男人很高,但身型瘦削,兩頰凹陷得厲害,他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傷口,上面覆蓋著一層發黑的泥巴,然而即使是味道很重的泥巴也阻隔不了男人傷口處腐爛時候發出來的味道。
男人的旁邊還有一個中年女人輕輕地用手驅趕著周圍那些想要停留到男人傷口上的蠅蟲,除了山洞外面的幾個戰士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偷偷抬起手抹掉眼角滲出的淚水。
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窩在大人的懷裡,即使他們的肚子餓得咕嚕嚕地一陣叫喚,但是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或者說他們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