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雪就幾乎沒停過幾天,城牆幾乎被積雪遮掩了大半的高度,底下的石頭座基是完全看不見了,只有最上面那經歷過夏季的狂風暴雨襲擊的泥磚牆體還穩穩屹立著,只是終歸有幾分破損,但之前忙著建設房子的日曜族人們也沒有時間進行修補,不過也就一些曬得不太牢固的泥磚出現了一些邊邊角角的脫落而已,對城牆本身的防禦能力倒是影響不大,最多也就在外面看起來有點磕磣。
山祁從獸型轉化為人形,經過一場戰鬥,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粗喘了幾口氣,來不及將外套披上,回身向著某個山頭看去,但層層巒巒的山頭一個套一個,山甲族的戰士們視力本來就不是很好,除了白茫茫的一座座雪山之外,根本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山祁皺了皺眉頭,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被人盯著?
「祁哥,還要繼續嗎?」山言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山祁自從清醒過來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在屋裡活動,後來慢慢地倒是恢復了一些力量,而且能夠獸化了,但和以前山甲族第一戰士的實力相比,卻是差了許多,甚至連山言這麼一個還未成年的小獸人都比不上。
大家一開始還擔心山祁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不過山祁面上一直沒有出現什麼自怨自艾的消沉情緒,甚至看其他族人都在忙碌,便主動找了相對比較空閒的山言來和自己訓練,現在他的實力雖然連巔峰時期的一半都還沒有恢復過來,但至少也比剛剛清醒的時候好了太多。
山祁雖然一直都陷入昏迷,但他能活到清醒過來,還是多虧了這些族人的不離不棄,為了保護族人們,以及這個新部落,山祁都想儘快能夠恢復自己的實力。
「來吧,繼續。」山祁將心裡的那點疑惑甩掉,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上快要滴落下來的汗滴,略顯消瘦的背部微微彎曲,很快就被堅硬的鱗片給覆蓋上。
山言也迅速獸化,他的獸型要比山祁的小了一倍,就像一個幼崽,但在氣勢上並沒有因為體型的原因而有絲毫的膽怯。甚至還勇猛地當先一步發起了進攻,寬闊的廣場上,一大一小兩頭山甲獸很快就戰鬥在一起。
而在另一片山頭上,一個渾身還在滴著血的野人被人推搡著,摔倒在雪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顛顛巍巍地爬起來,他們的位置要比之前騎著異獸的那批人距離日曜部落近了一半,即使沒有重瞳少年那麼好的視力,這點距離也足夠他們看清楚日曜部落里大致的形狀了。
「就是這裡?」
野人連連點頭,他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口音,語速很慢,「他們,人不多,但,那東西,堅固。」野人指了指那四面高大的城牆說道。
「那你們怎麼沒有將這個部落搶下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年人眯了眯眼睛,目光如炬,仿佛能夠透過野人看出對方內心深處的想法一樣。
野人瑟縮了一下,他們不怕和獸人戰士們戰鬥,但他們害怕人類部落里的巫師,那些巫師總是有許許多多的方法能夠讓他們屈服下來,那可要比被獸人戰士揍得沒了半條命還要恐怖。
「他們……人少……不……不划算。」野人這次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