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幾步路的距離,那裡用獸皮搭了幾個能夠擋風的帳篷,但顯然沒辦法安置部落里的所有人,有不少人只能擠在帳篷外面互相摟著取暖,冰面上沒辦法生火,到了晚上氣溫降得更低的時候,不少因為飢餓以及身體孱弱的人就會被活活凍死。
為了安撫住岸上密密麻麻的魑獸群,河泉只能安排人將這些凍死掉的族人們扔進河水中,讓魑獸們打撈回去食用,也幸虧魑獸們對於這種投食的方法還算興趣濃厚,再加上魑獸不懂水性,這才沒有不管不顧地往冰面上沖,於是便維持住了這略顯詭異的和平表象。
而那些被凍死了的族人們,他們身上穿的獸皮衣會被剝下來分給其他還活著的人使用。
河泉剛剛走到族人面前,就聽到了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雖然能夠理解這些人的恐懼,但這狀況還是讓河泉無端覺得焦躁,仿佛一雙死亡的手已經扼上了他的咽喉,隨時都能掐斷他的氣息一樣,讓他覺得不管怎麼反抗,都沒辦法逃脫。
河泉瞪了帳篷外面的人一眼,然後彎腰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即使是一個部落里的大巫,在這種特殊時期也是沒辦法一個人獨用一個帳篷的,裡面還擠著不少年歲不大的孩子,只是誰都沒有說話,只散落在角落裡,不敢靠近中間一步。
河泉走過去,河巫靜靜躺在中間,他的身上蓋了兩層獸皮,將他瘦弱蒼老的身軀包裹得嚴嚴實實,但依然沒辦法遮蓋對方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容。
河泉蹲下身子,伸手給河巫掖了掖獸皮被角,輕輕喊了對方一聲,「大巫。」
河巫當然不會回應他,甚至沒有絲毫反應。
河泉的手有點顫抖,他輕輕握了握拳頭,最後好像下了決心一樣,還是伸手輕輕碰了碰河巫的鼻下。沒有絲毫氣息吐出來,就連皮膚相觸的地方都是一片冰涼,要不是親眼看見,河泉會以為自己摸到的是一塊冷硬的冰塊。
半指彎著腰,因為帳篷里人太多,他沒辦法擠到河巫身邊,見河泉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半指非常擔心,忐忑地問道:「河泉,大巫怎麼樣了?」
河泉並沒有回答半指的話,他突然一拳砸到身下的冰面上,嚇得帳篷里的小孩們驚叫出聲,也得虧這裡的冰面足夠堅厚,只出現了幾條裂痕,並沒有破碎掉。
半指見狀還有什麼猜不到的,他一把推開面前的河源,因為空間狹窄,半指大半個身子壓在河泉的身上才能看清前面的場景,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閉眼躺著的河巫,剛剛他離開的時候明明還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的,雖然很微弱,但半指敢肯定河巫那時候一定還活著,誰知道只是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