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草的藥效要發揮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幸好他們被困在這個洞穴里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等阿青跑到河裡抓了幾條魚上來後,魯卡終於感覺自己的肚子在一抽一抽地痛了。
「怎麼?有感覺了?」陸湛捧著一碗清洗乾淨的野果,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一邊吃,一邊看著魯卡,看模樣半點也不急著從魯卡口中套話。
魯卡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滲出濃密的汗珠。
這種從內到外的疼痛實在是太過陌生,密密麻麻,像萬蟻啃咬也不為過。魯卡長到這麼大,又身為一名獸人戰士,沒受傷過是不可能的,而且獸人戰士的耐痛度都不低,即使是之前和陸湛打架的時候弄出來的一身傷,甚至是被掰折的雙手,他都沒有放在心上,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
但從柔軟的腸道中傳來的痛感,卻連他一個獸人戰士都受不了,沒多久他就忍不住呻吟出聲,即使被捆得像粽子一般,身體還是艱難地捲縮起來,似乎這樣能夠減輕一點疼痛。
人魚從阿春懷裡抬起頭,看到魯卡的模樣一雙漂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擺動著魚尾爬到陸湛身邊,目光灼灼地看著魯卡痛苦的模樣。陸湛見狀怔了怔,將裝著野果的木碗遞到人魚的面前,人魚歪了歪腦袋,這才伸手捻起一枚放進口中。
果皮被尖利的牙齒咬破,甜甜的果汁充盈在口腔,人魚驚喜地鼓了鼓腮幫子,顯然很喜歡這種野果的味道。
阿春心情複雜,她和魯卡身上還有一層伴侶的關係在,即使早就沒了感情,也不想看到魯卡現在這副模樣,見人魚離開便走到一邊幫著阿青去處理今天的食物。
「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減輕你的痛苦如何?」陸湛的語氣帶著幾分誘哄的味道。
魯卡抬起眼帘看了看陸湛,陸湛優雅地塞了一枚野果進口中,唇角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疼痛一旦開始,就像洶湧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直拍到岸上來,根本沒有停歇的跡象,沒過多久魯卡就受不了了,緊咬的下唇已經破皮滲出血來。他作為首領的孩子,自小又在巫師殿中長大,哪裡受過這樣的罪,但他又不想將部落里的秘密如此輕易地告訴這些野蠻人知道,要是讓老巫知道了……
見魯卡已經痛得說不出話,陸湛對一直站在他肩膀上的阿四吩咐了一聲,阿四兩根觸鬚動了動,爬了下來,避開魯卡的動作,在對方的肚子眼處輕輕咬了一小口就撤了回來。
火焰蟻的麻醉效果只能作用在表面,雖然隔了一層皮肉,還是能夠給魯卡減輕一點痛苦,魯卡大大吐出一口氣,緊緊捲起來的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一些,仿佛一條溺水的魚終於呼吸到了一口空氣。
「沒有解藥你這個疼痛要整整持續一個晚上才能消停,現在你有三分鐘的時間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想好怎麼回答了嗎?」
「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驅使火……火焰蟻,你們到底是誰?」魯卡喘了好幾口氣後才斷斷續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