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邯知道他一直在找他的姐姐,然而星域廣闊,星際販子猖獗,始終沒有結果。
他拍了下副官的肩膀當做安慰,副官回過神來:「走吧。」
貧民窟里陰冷晦澀,哪怕沒有下雨,這裡也是常年灰濛濛的,陽光似乎永遠照不進來,也照不亮這裡人的眼睛。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臉上黑乎乎的小孩兒撞了一下醫療官,那孩子手臂細得可怕,頭摁得低低的,聲音也顫顫的,他從地上爬起來,不住地給醫療官道歉。
醫療官只是出生於普通家庭,從未見過貧民窟的樣子,他有些心疼,拉住小孩兒,給他塞了一個軍需罐頭。
小孩兒愣了一下,抱住那個罐頭,在醫療官伸手給他擦臉蛋的時候,轉頭就跑,他跑得急了,還在前頭絆了一跤,聽見醫療官喊他又急急地爬起來,繼續跑。
秦邯嘆了口氣,拍了拍醫療官:「去追你的光腦吧。」
醫療官一愣,立刻去摸手腕,光腦果然不見了。
三人追著小孩兒消失的方向去了,一路追到一條小巷子,裡面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夾雜著青年人罵罵咧咧的髒話。
「瞧瞧這不做得挺好,以前在倔強個屁啊,快點快點,東西交出來。」
那個小孩兒趴在地上,軍需罐頭被一個黃毛捏在手裡,小孩身上臉上又多了幾個鞋印,他極有經驗地把頭埋在臂彎里,蜷縮著身體,任由幾人不斷地踹他。
「媽的。」其中一個黃毛不耐煩了,一把揪起他的衣服後領,摁著他的腦袋就往牆上撞。
一隻手貼住小孩兒的額頭,隔開了他和牆壁。
幾個混混看去,是一個穿得乾乾淨淨的高大男人,他與雜亂的小巷格格不入。
貧民窟最懂的就是欺軟怕硬,他們今天能踹地上的人,明天就有可能癱在地上由別人踹。
混混們立刻停住,其中一個正要收回手,被男人緊緊地鉗住手腕。
秦邯溫和地教育他們:「也許你們應該去聯邦學院,試一下特訓班。」
與他語氣截然相反的,是他越收越緊的手。
小混混吃痛,面部扭曲,嘴裡止不住哀嚎著,漸漸撐不住跪了下來,然後被踹飛出去。
將軍的動作乾脆利落,他聽見脖間的草草發出「哇」的一聲驚嘆,於是把他的葉子戳了戳,讓葉片更加貼合。
四周躺了一地的混混,他們也不敢多留,抖著手腳互相攙扶著,試探性地跨出兩步,見秦邯沒有理會,這才一溜煙兒地跑了。
後面的醫療官一時也忘記了光腦,連忙上前扶起小孩兒。
男孩痛得還在抑制不住地抽氣,卻慢慢地伸出了一直護在懷裡的手,滿是泥水的掌心裡靜靜躺著醫療官的光腦。
他在衣服上蹭了一下光腦,想讓它看上去乾淨些,但他的衣服本就不乾淨,剛剛在地上滾了這麼久,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