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秦邯取出一個小瓷瓶,秦六明知不會妨礙到他,還是急急地起身:「一樣不夠呀,你的介子空間好多藥呢。」
小瓷瓶傾斜,白色的粉末灑在傷口上,秦六也跟著握緊了拳頭,兩手都在顫抖。
看見仙君打算重新纏上紗布,秦六急了,湊近他耳邊:「你、你這沒用啊?是藥不對嗎?你試試別的,試試別的呀!」
能光明正大地養一株洗髓草,還能壓下所有人的窺覷,秦邯的實力強勁可以窺見,秦六實在想不通究竟有誰能傷他這麼重!
他努力壓著呼吸,卻總也平復不了,於是狠狠地閉上眼睛,用力地跺了兩下腳,告訴自己都是幻境而已。
一聲悶哼止不住地鑽進耳朵,秦六人還閉眼站著呢,一片葉子卻止不住地纏上男人的腳腕。
然後纏了個空。
秦六又忍不住圍著仙君,來回地轉悠:「你打個坐叭,最好再上點藥啊,我的葉子你還有嗎?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嚼嚼也好吃呀!你別走啦!」
看見仙君停都不停一下地掀開帳子又走,秦六跟上去叭叭叭地:「你現在別動呀!你康康那張床,它是不是很軟?你上去躺躺吧,很舒服的。」
男人聽不見他講話,一味地往前走,秦六又急又氣,眼眶都要紅了。
看見他進了另一頂帳篷,秦六也跟著進去了。
有個白袍老者盤腿坐在蒲團上,閉著眼問秦邯:「受傷了?」
秦邯溫和地:「瞞不過您。」
老者睜開眼,指了下旁邊的椅子,他睿智的眼中儘是複雜:「處理了?」
秦邯沉默片刻,在一旁落座:「處不處理都一樣了,天道要我等亡,又有什麼藥能醫治?」
秦六在旁邊聽得迷茫?什麼叫「天道要我等亡」?
白袍老者站起來,他背脊筆直,卻無端叫人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在他身上,他的聲音滄桑而厚實:「天道……天道……」
秦邯站起來:「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掀開帳篷出去,在平地上立了好久,抬袖,一排排紙鶴飛了出去:「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可別又給我抽壞了。」
他看著那紙鶴飛去的方向,直到它們變成一個個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
秦邯笑得無奈:「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啊,哭包小六。」
秦六心中不安,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他咬著牙紅著眼,倔強地:「誰、誰會哭啊!」
天上變了顏色,重重的黑雲壓著大地,時不時有紫色的神雷穿梭其中。
秦邯抬頭,長袖起落,法器在手,許多修士都從帳篷里出來。
裡頭有正道也有魔道,他們有的一派嚴肅還有的扯出興奮的笑容,一看就是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