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面如菜色,沈璧好心地適可而止,「朱御史,本侯若想將這件事說出去,就不會等到現在。」
七寸被人拿捏著,朱潛只能聽憑吩咐。只是一則心有不甘,二則頗不齒沈璧的小人作為,所以不僅面上不好看,語氣也不怎麼好聽,「侯爺希望我做什麼?」
「很簡單,我想知道季北城在西南如何?你可以辦的到,對麼?」
「季將軍?」朱潛愕然。他原以為沈璧會提出更為過分的要求,或者是違背良心、道義,需要九死一生才能辦得到的。抓著如此大的把柄,卻只為這般小事,朱潛不解。
「侯府跟季家不是世交麼?侯爺如果想知道季將軍的事,只需開口,他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何須從我這裡探聽?」
關於季北城和沈璧之間,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道兩家是世交,即便平素往來甚少,卻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哪裡又曉得,季北城在沈璧這裡早成了排名前三的仇敵?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沒必要跟你解釋。」沈璧皺眉,似乎一提及季北城,他就格外焦躁,「御史大人可要想清楚,切莫一時糊塗,連累季家,再搭上你一門十幾口人的性命。我與季北城並無深仇大恨,絕不會害他,這你大可放心。」
朱潛糾結半晌,才訥訥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沈璧微微揚起唇角,「你能查到的——所有。」
五日後,沈璧很是難得地上了早朝,還呈上一封奏摺。
奏摺上說,福州一帶的軍隊因去年一整年幾乎都在海上作戰,鎧甲遭海水侵蝕,損壞的厲害,希望皇上能下令將這一季的軍械物資提前發放。
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兵部本就會備著一批糧草、軍物,以備不時之需,且原就打算五月底往福州調去一批,提前一個月發放不成問題,所以藺容宸大手一揮同意了。
巧得很,當天晚上,季北城的奏摺送進了宮。奏摺上的內容雖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要求兵部重調一批盔甲到西南。
藺容宸覺得事情不太對,立即召了沈璧入宮詢問。
沈璧早有準備,端端正正地跪著,全身上下武裝到了表情,無辜的讓人看一眼都忍不住心疼。
藺容宸卻不吃他這一套,「行了,你別在我這裡裝,你的奏摺和季北城的奏摺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上次高駢來告狀,說你四歲就定了親,這事跟季北城有關,所以,你才故意在他之前要走甲械。」
定親這話聽得沈璧整個人都不好了,本想反駁,一想這位皇帝心思深的很,沒什麼事能瞞得住他,索性連否認都免了。
「皇上已答應過我,會將甲械送到福州。這回叫我入宮,該不會要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