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眼中的光芒在燭火中漸漸暗下去,「看來上天待我不薄。這樣死去比自盡要有意義的多。」他聲音漸弱,「將軍,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侯爺,快走……」秦天推了沈璧一把。
沈璧回過神,對方能這麼快追來,只能說明那個車夫凶多吉少了。
他轉過身,看向門口。
「侯爺,上路吧!」來人道。
「魏劭?」沈璧聽出他的聲音,怒火中燒,「我就猜是符卓那老賊!」
魏劭看了眼地上的秦天,搖搖頭,「這一箭本是想阻止他喝下毒酒的。沒想到倒成全了他。」
「秦天忠心耿耿,死得其所。」
魏劭點頭,「侯爺放心,我會將他入殮。」
似乎每一次末路窮途的時候,他都是一個人。
這一刻,沈璧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愫。
他想像了一下,如果季北城在……
好像也挺好。
那寒氣入骨的刀口割過皮肉的時候,沈璧不僅沒感覺到疼痛,反而感到一種痛快至極的解脫。
忽地,燈火熄滅。
銀光如一條的細線,在房中繞了一圈,魏劭身後的幾個殺手便倒地不起。
魏劭大驚,他深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躲過那霸道凌厲的殺氣後,奪門而出。
與那無所不在,卻又如無根飛蓬般飄忽不定的殺氣纏鬥了一盞茶的時間後,那殺氣倏忽一下消失不見了。
待魏劭重入屋內,房中早已沒了沈璧的身影。
他將每具屍體都檢查了一邊——全部割喉且一招致命。這種殺人方式,是他前所未見的。
對方顯然是要救沈璧,又不想露面,所以,不會是季北城的人。
皇上麼?也不可能,皇上不會輕易饒了他。
魏劭一時沒有頭緒,既然秦天死了,沈璧逃脫,他也沒必要在此久留,當即返回京城。
沈璧之後回京再也沒有遇到過刺殺,他不知道是自己甩掉了魏劭,還是那個沒有露面的神秘人阻攔了魏劭。
他一身重傷,能日夜不停地跑了三天,回到府里,實在命大。
福伯在門口發現沈璧時,他渾身是血地倒在侯府門口。
原本暗中尋找機會帶走井修的元起看了這一幕,心驚肉跳。也不知沈璧究竟發生了什麼,尋思著得儘快回西南,不能再拖下去了,當晚就趁著侯府亂成一團,劫走了井修。
沈璧一睜開眼就看到福伯站在床邊抹眼淚,憔悴的跟好幾天不眠不休似的。他張了張嘴,只覺口中乾澀發苦,「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