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城道:「你是說定親的傳言?」
何舒月點頭,「這個傳言至少能讓很多人知難而退。將軍先把侯爺身邊心懷不軌的人給擋在外面,再徐徐圖之,必能成事。」
季北城抿唇細想片刻,覺得這注意似乎還不錯。
說起高駢,季北城很久沒聽到他的消息了,作為老朋友,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關心一下,「高駢現在如何了?」
「依雲楚律法,高駢應是流刑。不過,他應該活不到那時候了。」顧庭芝道。
高駢本就是皇上想除掉的人,一旦落到他手裡,基本上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三人正說著話,卻聽街上數聲疾呼。季北城本是習武之人,聽力自然比一般人要靈敏一些,聽到呼聲,他縱身一躍,從二樓的窗戶跳到街上。
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到聲音的出處,撥開人群,就見沈璧捂著流血的手臂,臉白如紙。一旁地上半匐著一個婦人,正痛哭流涕,她的腳邊還有一把鮮血淋淋的匕首,另一邊朱承軒像被嚇傻了一般,渾身哆嗦。
溫熱的鮮血從沈璧的指縫裡流出,他能感覺到那血像一條條蠕動的蟲子,在皮膚上爬行,噁心的令他幾欲嘔吐。
恐懼如深淵下漸漸甦醒的巨龍,一飛沖天,突破了所有的禁錮,在他的每一寸肌膚和骨骼里恣肆遊走。
沈璧微微喟嘆了一聲,今夜無月,也無光。
萬籟俱靜之際,一張盛滿焦灼與擔憂的臉闖入沈璧的視線。所有的顧慮,恐懼,焦躁,憤怒……在那一刻,都被那張臉撫慰了。
他朝季北城伸出手。
季北城既驚且喜,握住沈璧的手,將他拉到懷中,「侯爺,發生了何事?」
沈璧搖搖頭,暈了過去。
此時顧庭芝和何舒月已從樓上下來,兩人看到受傷的沈璧,對視了一眼,隨即顧庭芝對季北城道:「將軍先帶侯爺回去看大夫,這裡就交給我們!」
季北城很想一腳踢翻那個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看看她究竟是誰,為何要傷沈璧?可對他來說,此時最重要的是檢查沈璧的傷。他將人橫抱起來,一路狂奔回侯府。
還好對方是個女子,力道小,沈璧傷得不重,此時暈倒,應該是看到了身上的血。
福伯一看季北城抱著失去知覺的沈璧回來,腦子裡轟的一下,覺得天都塌了。好在季北城說沈璧只是暈了過去,叫他趕緊找大夫來。
又是一番折騰後,季北城守著沈璧,寸步不離。
福伯再也忍不住了,「季將軍,侯爺為何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