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淡淡道:「成日在家呆著也怪無趣,聽說海外有仙山,本少爺就來碰碰運氣,萬一山中還有仙女呢?能得見一回,死而無憾!」
監工撓撓頭,「周少爺說笑了,真要有仙山,我們怎麼從來沒見過?」
沈璧鄙薄道:「即是仙山,那要有仙緣才得見。」
監工訕笑一聲,連連點頭稱是,「侯爺說的是。我小時候就聽阿婆說,她在東瀛見過海上的仙山,那山連綿不絕,宛如蛟龍。只是我當時年紀太小,沒當回事,跑船的這麼多年,也沒見到過,就一直不敢相信!」
「你阿婆去過東瀛?」沈璧放下酒杯,驚奇地看向監工。
監工點點頭,有些迷茫,「周少爺,可有哪裡不對?」
「你阿婆為何會去東瀛?」
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那可是敵國。
監工壓低聲音道:「我阿婆是東瀛人,後來遇到了我阿公,他們就定居在東州島。」
「你阿婆後來又回去過嗎?」
「她跟我阿公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監工搖搖頭,語氣傷感道:「前幾年,阿婆打算回家看看……畢竟她已經七十多了,再不回去說不定真就來不及了。可惜因為福州海戰,東瀛封鎖了所有的入港口,她錯失了最後一次機會。」
這些事還是頭一次聽說,驚奇道:「為何封鎖入港口?」
監工回憶了一下,道:「好像是說有細作混入東瀛,他們要排查……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沈璧聽得食不知味,放下了筷子,起身去了甲板。
船早已進入深海,一望無際的海面波平如鏡,沈璧看著萬點金輝,感覺自己就像一葉孤舟航行期間,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侯爺不用急,說不定此行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願吧!」
此後的五六日,沈璧每天都會見到監工,而船夫他也多多少少都見到了,唯有最重要的船長,他卻一直無緣得見。他曾問過監工,監工說船長這幾日生病了,一直在房間裡養病,不方便出來。
當天晚上,海面下起暴雨。
海上暴雨的雨滴有如銅錢大小,密集無縫,加上狂風肆掠,眾人只覺得長安號像在浪頭被抖起又落下,落下又抖起……這一遭,連這些長年出海的船夫都受不了了,好幾個都「哇」地吐了起來。
一夜無眠。
折騰到天快涼了,風暴才漸漸平息下來。沈璧只眯了一會兒就起身到甲板上透氣去了。正巧了,距船身百米遠的地方,他看到一人抓著一塊大木板在海浪里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