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道:「將軍,這……是不是不妥?且不說皇上會不會派援軍,咱們可是水師,到了岸上,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得不償失,更何況,朝廷若知道將軍擅自調兵到西南,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沈璧停下腳步,看著陸林,「本將軍只說準備。意思就是,若西南情況緊急,若皇上沒有派去援軍,我們再去!明白了嗎?」
「是!」
沈璧回房寫了封信,交給陸林,「派人把信送到大理!速去!」
他知道南詔與雲楚接壤之地今年大旱,所以料到他們會突然出兵。說突然也不對,這件事有跡可循,算不得南詔國臨時起意。
沈璧暗嘆,這季北城平日洞察危險的能力無人可及,可到了自己那兒,怎麼就像被糊住了雙眼,居然一點都沒察覺?「陸林,再著人去打探打探消息!」
他坐立難安。
如果知道對方的兵力,進攻地點,作戰手法,他就能推測出季北城能否應付的了,會有多少勝算,如此,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緒不寧。
人的擔憂和恐懼,往往源於未知。
陸林見他枯坐一天,都在等著消息傳回來,有心安慰他,「將軍不必太過擔憂。西南畢竟是季將軍的地盤,南詔國不會那麼容易就討到好處的。再說了,太和山易守難攻,季將軍不會有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他就是忍不住會想一些以前從不會想到的意外。
什麼時候,他竟這般黏黏膩膩了?
三天後,沈璧收到了一封信和一道聖旨。
信是季北城寫的,大意就是這次攻城,只是他虛晃一槍,想為西南再謀些兵力,讓朝廷知道堂堂西南邊陲重地,才駐軍四萬,實在太少。
而聖旨則先是對沈璧好一通誇讚,最後點明主題,要他調兵七千,匯入西南軍。
陸林聽的有些懵,急需沈璧解惑,「將軍,這聖旨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沈璧氣極而笑,白皙的臉上染滿紅暈,「意思就是要我從三萬水軍里抽調七千人給季北城!杜俊這昏聵無能的老匹夫,腦子裡是進屎了嗎!他怎麼不乾脆自己去生!」
陸林嘆氣,「雲楚的兵力有一大半都在符卓手中,水軍雖有八萬,可真正能得將軍所用的,只有三萬人,如今去了七千,我們兵力吃緊,此時但凡倭寇捲土重來,沿海危矣!」
「危到不至於。符卓尚不會將雲楚的國土拱手送人。」沈璧又看了眼手裡的信,陰沉道,「好你個季北城!居然連老子都算計!」
若他有危險,沈璧可以毫不猶豫地前去搭救,可這三萬人是他的心頭肉,而季北城正幹著挖心割肉的勾當!
「將軍,這七千人我們是調還是不調?」
聖旨都到了,他還能抗旨不調?
沈璧恨的牙癢,「調!你將此事安排好。順便給季北城帶個話,有多大的襠,就揣多大的鳥,別貪心不足蛇吞象,最終只會雞飛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