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城欣喜,「阿璧,你聽到了嗎?大夫說你沒事了!」
「嗯,聽到了。叫他們下去吧!」沈璧笑道,「我有話跟你說。」
「不忙,先讓大夫把傷口處理一下。」
上了藥,包紮好傷口後,大夫又開了不少草藥,囑咐元起抓了,趕緊去煎,一日三頓給沈璧服下。
大夫剛走,赫連瑾和常瀟又來了,不過被元起以沈璧需靜養為由擋下。
眼看沈璧精神越發好了,季北城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裡,坐在床邊道:「要不要睡一會兒?」
沈璧搖頭。
「你剛才說,有話要跟我說。是什麼?」
「嗯。」沈璧招手,「你附耳過來。」
季北城怕壓到他的傷口,兩臂撐在床上,俯下身。卻未想,沈璧一口含住他的耳垂。
季北城手軟,身體一晃,睡倒在他身邊,「阿璧……」他苦笑,經此大悲大喜,他已身心俱疲,不料沈璧竟還有心思玩笑。
「季延,你抱著我。」沈璧低聲道,「抱緊些,不要鬆手。」
他道:「如果人生重來,我寧願仍過這樣的日子——穿過迷霧與黑暗,在路的盡頭,我會遇到你。」
季北城用鼻子蹭蹭他的耳朵,笑道:「侯爺說起情話,來真叫人招架不住。」
兩人躺在床上半晌,沈璧忽道:「薛時呢?」
他還挺怕季北城一怒之下將人殺了。畢竟整個軍中都知道薛時降了,殺了他,藺容宸雖不會降罪,可朝中言官必要諫言一番,沈璧想起那些人就頭疼。
「赫連瑾早把人押到京城了。」季北城很是遺憾,「可惜,不能手刃他!」
「誅九族的罪,逃不了凌遲處死,手不手刃有什麼關係?」沈璧往他懷裡靠了靠,「什麼時候回京復旨?」
季北城將手臂墊在他的後腦勺下,「看你。你若想回去,那便等養好傷了再回,你若不想回,就隨我去大理,如何?」
「嗯,我想想。」
「別想了,睡吧!等傷好了再想也不遲。」
符卓死後,臨原府里的奴僕全被季北城遣散了。元起和常瀟處理好臨原的事情,也各自回了函關和西南了。如今除了隨行的幾個護衛,府里就只剩下他和沈璧。
沒了奴僕,沈璧每日的吃喝、洗漱便全由季北城負責。
剛開始沈璧還有些不習慣,畢竟他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照顧過,不過沒幾天也就適應了。
每日見季北城忙裡忙外,煎藥燉湯,清掃做飯,又為他更衣洗漱,說笑解悶,樂此不疲,竟覺得心裡像揣著一輪春日,能擋一切嚴寒,能破所有黑暗。
今日醒來已有一個時辰了。沈璧把房梁數了一遍又一遍,也沒見季北城回來,心裡越發不安,猜測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抑或回西南了?
一想到這,他就躺不下去了,一路從院子找到廚房,最後聽到水房的動靜,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