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見她戰戰兢兢,心道等她跑去後艙室,恐怕兩船早就撞上了!
「我去!」他從雜物後走出來,箭步如飛地跑向柁樓。跑了數丈遠,他霍然停住腳,回頭看向那白衣人。白衣人似乎也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嘆息,柁樓上的人不可能沒有發現這麼大的一艘船,但他們並沒有轉向,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們跟那戰艦上的人是一夥的。
眼見那船越來越近,阿清嚇的大哭起來,「殿下,這可怎麼辦?」
另一個紫衫女子就比較淡定了,叉著腰道:「怕什麼,有我在,定會保護你們的!」
沈璧想,這大概就是無妄之災了。他身為水軍統帥,對戰艦和商船太熟悉不過,那船就這麼衝過來,力道足夠將整艘商船攔腰撞斷。「那戰艦是沖你來的?」
白衣人應了一聲。
「來殺你的?」
白衣人點點頭。「應該是。」
沈璧險些絕倒,這就是所謂的喝涼水都塞牙?「我能冒昧問一句麼?對方是誰?」他不是想做個明白鬼,至少在這種時候,總要選擇一方陣營,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總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茫茫大海上,連屍骨都未必能留下。
白衣人道:「仁和親王。」
「仁……」除了冤家路窄,沈璧還能說什麼?原來數百米外戰船上的人,就是他父親所迷戀的那個女人的兒子。
白紗雖擋住了白衣人的臉,卻擋不住他的恐懼,「我本是個遺腹子,我娘懷著我時嫁給了昭陽親王。去年昭陽親王死了,仁和親王就殺掉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除了我這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不會影響到他地位的人。可他也沒打算放過我,居然逼迫我與他成親,還欺騙所有人,說是我纏著他。眼看大婚在即,我只能帶著兩個婢女逃到東州。沒想到島上到處都是他的人,我只好乘船折返,打算找個荒野之地,安度餘生。」
這麼狗血,又喪盡天良的故事,讓沈璧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他又將白衣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心想逃婚還穿的這麼招搖,還真是第一次見!不過,他也猜到了一件事,那艘船上的人應該只是來把他帶回去的。
果然,戰艦開始減速,轉向,與蛟龍號並排而行。
波平如鏡的大海上,月光格外清冷無情。
沈璧以為對方會強行登船,把這個逃婚的親王拘回去,但那月下突然冒出的點點寒光,讓他心驚膽戰。「趴下!」他的話剛出口,箭矢便如流星般在兩船之間划過一道弧度。以他們的胸腔,頭顱為目標,急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