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鶴翎劍也恰好遞入晏楚脖頸,他避無可避,只能後仰下腰避開這一劍,但刀鋒仍是在脖頸割開一份薄薄的血皮。
猩紅的血溢出晏楚脖頸,他呼吸驟然急促了,神情驟然變得混淆而複雜,似乎有些癲狂喜悅,分不清善意惡意。
難逢敵手!
只能這般說,晏楚是上一任魔教教主教出來的親傳弟子,他是個瘋子,利用前任教主那些不可言說的心思弒師奪位,魔教從來不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從來是能者為王,與武林盟那群人面獸心、假惺惺的俠客其實也半斤八兩的差距,所以繼位也自然很成功。
但自此之後那些打打殺殺的場合,自然是不能讓晏楚親自面對,大部分時候那些都是由魔教左右使和十八界主解決的,能向如今這樣痛痛快快打一架,怕也只有那次弒師了。
不得不說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甚至比起當年一人一劍對上前教主,都要來的淋漓盡致,痛快極了
晏楚雙眼有些微微泛紅,說不出心中是什麼複雜的感情,狂風肆意竄入他貂絨衣領,急切地將他寬袍紅杉灌滿料峭寒風,他握著劍輕快笑著,眼中桀驁肆意。
又是兩把劍不斷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分開,碰撞,分開,碰撞……
每一次分開碰撞的過程都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割裂聲,兩把劍重重撞擊在一起,聲音刺耳得讓江寒在一旁都驚出一身雞皮疙瘩,搓著胳膊終於明白沈長樓為什麼攔住自己了。
江寒簡直忍不住滿嘴髒話。
這個教主當真壞得很,沈長樓的隱疾也復發十有八九是裝的,我如果上去還打個屁啊,早點認輸得了!!
慫了慫了,早點讓武林高手勾搭在一起打多好,你們開心就好,我一個小人物不來打擾你們相愛相殺,還白擔心一場,拜拜嘞您。
江寒雖說心中腹誹頗多,但仍是心中仍存著幾分忐忑不安,將被沈長樓摔在塌上的季舟小心翼翼扶起來,看著他脖頸上的淤青陷入了久久沉思。
而此刻沈長樓的劍鋒自左掠過晏楚的腹部,撕裂出綿長刀光,然後深深陷入柔軟的腹腔,遞入溫熱里,隨著一聲悶哼,銳利地割裂出腥膻粘稠的血。
說不出是什麼樣奇特的感覺,劍如同撈了一捧如雪月光似的,銳利地可怕,冰冷得可怕,冷冰冰到近到勢無可擋無可匹敵,只要看到這一劍就不由自主地畏懼渴望,連戰意都被冰封了,只生出一種「果然如此」「就應該如此」的感覺。
而刀刃上此刻膩著血,總讓人聯想到白牆上的蚊子血,整潔衣物上的白米飯,忍不住想要用手指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