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合禮數?」沈長樓嗤笑,「我作為你師父,不應該就是禮數嗎?」
於是語罷,沈長樓閉了眼似乎是不想要看見自己的醜態,只是沖季舟微微啟唇,季舟望見他唇齒間一瓣柔軟的粉紅,呼吸驟然窒住了,連帶著耳根驟然蔓延上了紅色。
「……那我……就冒犯了。」
季舟將指尖抹勻了藥膏,耳根紅紅地將手指探入他口中。
真是難以想像啊……
他不由得亂七八糟想著。
像沈長樓這般冷硬到連一句柔軟的安慰話都不曾說過的人,竟然會……
溫熱柔軟得一塌糊塗,遷就包容自己的指尖在他口中放肆,就好像堅硬的蚌殼被人撬開,露出來裡面脆弱鮮美的蚌肉,便是曾經對外表露的模樣再怎麼不近人情,此刻總讓人生出一種對待小動物般憐惜的感情。
這是不好的。
季舟知道,但即使親眼見識過眼前人待他人的冷情薄涼,此刻也情不自禁地產生些許期許,自作多情地被觸動吸引一兩分。
他的喉結情不自禁滾動了下,半晌低聲說:「再張大些……」
沈長樓睜開雙眼,隱忍而慍怒地瞪視了他一眼,似乎只要親自看看他在耍什麼花樣,但是唇齒卻依舊是依言張開了些,任憑季舟的手指伸入其中毫無章法的攪動。
沈長樓似乎察覺到季舟愈來愈沒規矩的狎昵戲弄之情 ,便用力咬住他的指尖,在指尖落下一個月牙形的牙印,從口中牽出的銀絲糜霏地糾纏在在指尖之間,直到抽離出來時才啪啦斷裂。
沈長樓唇齒間充滿了藥膏難言的味道,他蹙眉片刻,半晌見季舟還杵在那裡,冷冰冰笑了:「怎麼了,還不滾?等我留你過年嗎?」
話雖這麼說,他卻早已沒有了驅趕的氣力,盤腿深深將經脈中亂竄的內息壓回丹田,周而復始運轉三個周期剛才勉強抑制住了內息紊亂,然後扶著床榻猛然嗆咳起來。
「師父!」季舟上前幾步,焦急地扶著他,低聲說,「重新運轉內力,我為你運內力。」
說罷季舟便上了軟塌,盤腿將內力運至雙手然後推向沈長樓的背部,剛剛將內力運輸一部分,他的心就驟然一沉,有些遲疑地蹙起了眉。
他體內筋脈雜亂得太詭異了,似乎受了極大的損傷一般,內力探入就像進入了無底洞,源源不斷地送進去都沒有盡頭,倘若繼續如此,怕是連自己的內力都會被抽乾。
還要繼續下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嗎?
季舟自問,他自認沒有什麼虧欠沈長樓的,若說是救命之恩,依他自己的實力與武林盟魔教的內細,逃出去也只是時間問題,就算是再有什麼受沈長樓恩惠的,這些日子做牛做馬的照顧也算還回去了。
季舟手中內力運輸得變得略微遲緩了些,沈長樓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猶豫不決,卻並沒有作出什麼對他貪生怕死忘恩負義而不恥的言論,似乎對著一切早有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