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你雲與泥之別,更是無法比肩,你莫不是使出了什麼下三濫陰毒的手段逼迫了他?」
「……你!」
季舟盡力想要說出些什麼話語來辯解,然而連他自己都明白眼前這段情誼的虛幻,好比鏡花水月一般,只是自己強求來的。
綏遠說的確實沒錯,他與沈長樓的確難以比肩。
沈長樓走在前頭,側目望向他們二人,也沒有作聲,像是要將沉默貫徹到底。
季舟心底茫然一片,卻聽見沈長樓淡淡道:「你與他廢話什麼?既然不能弄傷他,把他打暈不就好了?」
季舟揮手打暈了綏遠,用藤蔓將他四肢層層綁了起來,好讓他不再說出些什麼糟人心的話語。
沈長樓向季舟走來,踮腳伸手去觸碰他眼角淚腺,像是被苦海折磨而泌出了濕潤水漬,讓人想起慾海中驕奢荒淫時後頸連綿飛濺的汗液。
沈長樓聲音很平靜,像是純粹地在探索世界的真理,沒有存在半點私心。
「為什麼要哭?」
季舟說:「風迷了雙眼,一時情難自禁。」
像是塵埃落定般,季舟終於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用唇去蹭沈長樓的脖頸,像是某種犬類受驚時想要得到同類的氣息安撫自己一般。
「……別鬧。」
季舟用指尖分開沈長樓冰冷的雙唇,手指探入口中想要渴求其中的溫熱,他摩挲著沈長樓唇,撫過每一寸紋理,像是要將自己的欲求從這張唇中送去,送入內臟深處,將火熱的情誼填滿這個人的肺腑肝臟。
沈長樓呼吸噴吐在他脖頸,冰冷得像某種冷血動物。
季舟突然有些冷,他緊緊抓住沈長樓的衣領,將頭埋在沈長樓肩上,用世間最溫柔最悲戚的聲音,飽含熱切在沈長樓耳邊低語。
我不管與你溪與海之別,我想以吻你,我想造就世上最堅固的枷鎖鎖住你的脖頸。
我想吻住你,剖開肺腑向你表達我的滿腔赤誠。
我的愛人,我的君主,我的師父。
我將於我餘生侍奉你。
沈長樓看見他的唇不住顫抖,話語像是嗆在了喉嗓間,眼底灰暗一片,像是渺無希望,伴隨著氣音在唇齒間吐不出半個字句。
「讓我吻你……」季舟說,「我想讓天下人無論接受不接受都要親眼看著你與我成婚時叩拜天地,誰也阻不了我。」
他曾經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想要同沈長樓二人在武林盟中悄無聲息地舉辦婚禮,將他明媒正娶,給他名分。
沈長樓冷眼看著他,用最平靜無波的聲音回應著自己人生大事。
「你不怕受天下人非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