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人應答,翠微有些不耐地蹙緊眉頭,牙齒輕咬艷紅的下唇:「我們杜家比起死罪更喜歡活罪,輕輕鬆鬆就讓犯人死了是多無趣的事情,方才那人受的罪還算輕的,倘若即使治療還可以撿回一條命……」
「但是倘若你惹了不改惹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折斷四肢做成人彘也算常見的。」翠微頓了頓繼續說,「你們是一起來的,那就除了你們中的人誰也不要信,誰知道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人會不會捅你一把刀子,誰和你搭話也不要理,明白了嗎?」
「明——白——了——」綏遠聲音拖得老長。
翠微這才收回目光,片刻後目光嫌惡地落在沈長樓身上,舔了舔唇:「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自恃清高,對人愛搭不理的人,這種人在我們杜家往往是活不長久的,跟他說話也是白費功夫。」
沈長樓目光淡淡瞥了翠微一下,輕微地斂起唇角。
「俊小哥,還有你,毛猴子,你們住東廂房。」鑰匙上系的紅繩在翠微指尖打轉,幾把鑰匙碰觸在一起發出「況鐺況鐺」的聲音,她眼底含情地望了季舟一眼,將鑰匙丟給了二人。
此時她手上就余了一把滿是鏽跡的銅鑰匙,她捏著鼻子嫌惡地將鑰匙拿離自己遠些,懶洋洋地喚了沈長樓一聲。
「喂,那個誰,你住西廂房。」
綏遠笑嘻嘻地接過鑰匙。
「難道是姑娘特意垂青我們讓我們一起住東廂房嗎?」
「我呸。」翠微瞪了他一眼,含著嗔怒,「誰垂青你這個毛猴子?若不是見著你嬉皮笑臉比那個死氣沉沉的好多了,至少像個活人些,我……我真是恨不得也把你分西廂房。」
季舟突然開了口:「西廂房……就這麼不好嗎?」
「俊小哥,你應該要知道,在我們杜家,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翠微咯咯笑出聲來,「有些東西是不能問得太深的……問透了,就沒意思了。」
「嘻嘻,你們的試煉從住進廂房那一刻就開始了。」
季舟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可以換廂房嗎?和他一起住西廂房……」
「你確定剛進試煉,就要破壞我們杜家的規矩嗎?」翠微眼底驟然冷了下來,笑容也收斂了起來,「規矩就是規矩,是不容被忤逆的,他住進西廂房就自然有被選中的倒霉鬼陪著他,要你操心幹什麼?」
季舟看了沈長樓一眼,面色猶豫:「師父……」
沈長樓從翠微手中接過鑰匙,淡淡開口:「這幾日就叨擾閣下了。」
翠微見沈長樓往西廂房的路引走去,不知是心有不忍還是怎麼的,突然扯起嗓子就喊:「餵——那個誰!」
沈長樓微微頓了頓,轉過身去。
翠微低哼了一聲,小聲嘟囔道:「長得其實也還不錯,若是就這樣死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