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臉上的疑惑,這才逐漸消失。眉眼間染了一層薄怒,只見他用力的甩了甩衣袖,薄唇輕啟,語氣冷淡的就像是地獄裡毫無感情的判官:「無論昨天發生了什麼!也無論本宮說過什麼,從此往後,你必須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也沒有聽見!否則……」
話說了一半,太子便停了下來。瑞鳳眼眯在一起,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溫文爾雅。
就連那縮在衣袖裡輕微顫抖的手,也帶著冷酷絕情。
花無垠從凳子上跌落了下來,躺在地上氣若遊絲,身體微微顫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緩緩滑落,將垂落在臉頰兩側的青絲,全部打透。
隨著太子的手恢復平靜,花無垠顫抖的身體,也慢慢平息下來。
「嗚……
花無垠吐出一口鮮血,痛苦的撫著胸口。
太子內心毫無波瀾,最後瞥了花無垠一眼。而後,走了出去。
當房間裡只剩下花無垠一人的時候,他終於不再控制自己的倩緒,伏地嚎啕大哭。
淚水混合著鮮血,弄髒了臉頰。就連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也是一片猩紅。
即使身體倩況很糟糕,可是花無垠依舊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不是 第一次感受子母蠱的威力了。早就習以為常!
只是肉體已經逐漸適應了入骨的疼痛,為何心卻還是這般脆弱?整整三年了!為何在看到他那雙好看的眸子時,心依舊疼的幾乎蜷縮在了一起?
「哈哈哈……都是懦夫,明知不愛為何不肯放手?」花無垠笑的癲狂。
也不知他這話是在諷刺太子,還是在自嘲。亦或者兩者都有。
待他笑夠了,他才起身,掏出手帕擦乾臉上的血痕。在琉璃杯盞里,重新盛滿了白酒。而後指尖在杯沿上輕輕的點著,那隻只比螞蟻大了一點點的蠱蟲,從指尖鑽了出來。
花無垠看著在酒中來回遊盪的子蠱,嘴裡輕聲呢喃著什麼。隨著嘴裡吐出來的字越來越多,他的瞳孔逐漸變了顏色。到了最後紅的妖冶,艷的嗜血。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定然能夠認出來,花無垠乃是就連夜墨寒都要要忌憚幾分的落鴉塢的蠱尊。
落鴉塢之人,擅長蠱術。但大多實力不夠,大體藍瞳。也只有塢主和三尊四聖擁有妖艷血瞳。
而太子這邊,並未走遠,又豈會聽不到花無垠近乎聲嘶力竭的咆哮。他的身體僵住,苦澀蔓延舌尖。
只是,他的痛無關花無垠。
自心底嘆息一聲,太子這才抬頭。本想直接離幵醫館,卻不想抬頭的瞬間,溫嵐卿略帶笑意的側臉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