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看出了他心裡的疑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封廉的話他並不全信,直到見到他們口中所說的巫族禁地和搜魂斂魄後才決定帶陸拾遺走這一趟。
或許是兩人相處得久了,言行中帶著一貫的默契,陸拾遺察覺到對方的為難後便將這個話題掠過,總之他相信舒墨不會害自己就是了。
「樓上的客人似乎有事,我去看看。」一宴居與陸拾遺神識相連,樓上的動靜他很快就能知道,平日裡他是不會理會的,只是今日為了避免這尷尬的氣氛才起身道。
「我去。」舒墨卻突然出聲,不等陸拾遺反應便離開了廚房。
「哎。」陸拾遺看著他的背影扶額,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氣氛變成了這樣。
護食聰明,卻還沒聰明到能明白眼前狀況的地步,只是本能地上前,用翅膀拍了拍陸拾遺的肩膀。陸拾遺見它這模樣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也算聊以慰籍。
白大師吃飽喝足才晃了晃安在門上的金鈴,殷少主則看著手上的油炸肉丸發呆,也明白了幾分為何白大師執意要來這一宴居了。
本以為能見到熟悉的人,他卻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僵直身體,而在座的其他修士也並沒有比他好多少。唯二撐得上遊刃有餘的大概只有明肖真人和白大師了。
「看來你們終於想清楚了。」舒墨一開口,眾修士便覺得自己仿佛在頃刻間由夏入冬,身上因止不住的寒意開始顫抖,便連最為乖戾的向家少主也噤若寒蟬,心裡只盼對方沒有看到自己。
「洇水之地的騷亂是我等督管不力,這才讓魔修有機可趁。」明肖真人凝神斂氣,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好在有老祖與浮屠山坐鎮,洇水之地才沒有受到過多損傷。」明肖真人被巴結了這麼多年也沒能學到一二,一開口就只能幹巴巴地捧楚殊墨幾句。
舒墨雙手背在身後,眼眸低垂,對他的歉意沒有絲毫觸動。
明肖真人是一方大能,就算曾與洇水之地的四大世家有過齟齬,也無人敢這般明目張胆地對他無視。白大師見狀暗道不好,楚殊墨果然如傳聞中的油鹽不進,若是他們今日直上劍宗還未必能見到他。
也是楚殊墨與陸拾遺那日在白大師的店鋪時被瞧出了些端倪,因此他才決定迂迴從陸拾遺處下手,沒想到楚殊墨竟真的露面了。要是真上了劍宗,只怕光這幾峰的峰主就足夠讓他們頭疼一陣了。
「那日,我見那名魔修似要搶奪老祖手中的紫金砂,不知老祖是要鍛造什麼法寶?」封游的身份無人知道,就連白大師他們也以為對方是尋常魔修。
舒墨抬眸,總算給了他一個正臉,白大師見狀暗暗鬆了口氣,看來他想的沒錯:「在下不才,在煉器上頗有鑽研,若是老祖不嫌棄,我願效犬馬之勞。」白大師將自己的身份一壓再壓,這樣的謙卑讓在場的其他修士心裡不是滋味,不過他本人倒覺得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