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队长与傻儿子一同喝道。
红红畅通无阻跨过门槛,临走前对着步青云微微颔首。
步青云倏地对她燃起了浓烈的兴趣。
这个女人,面对傻儿子都能面不改色,有意思啊。
好奇归好奇,但这姑娘摆明了不想搭理,步青云也不会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时间在玩乐中消磨,步青云这书生当得不太称职,终于有人找上步青云新租的四合院来了。
东篱,这便是你在汴京做的事情?韩煜明来的意料之中,但关注的事情却很是让人瞠目结舌。
为什么流传在女眷中的话本会跑到韩煜明的手中!
一本装订精美的书册放到了步青云面前的案几上。
《霸道王爷俏郎君》。
步青云泰山崩于前而笑不改变,不假思索开口便道:韩兄你看过里头的了吗?
这话本的故事可是断袖那档子事,以及影射的人物
步青云再了解韩煜明不过。
这人可是个活在框框条条里的人。
世道厌恶龙阳,韩煜明便同世道一起厌恶断袖。
若是朋友里私下里有龙阳之好的,韩煜明怕是得要念念叨叨,阴阳调和才是正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总之,韩煜明是个规矩人,规矩到一根头发丝翘起来,都要熨帖的压下去。
但他也是个君子,所以步青云与他相处的不错。
若是他知道了这龙阳话本取材于谁,怕是得要一阵念叨。
想起韩煜明满口的君子之道,还会温柔又条理的给你分析这件事利弊
那时候又得要辩解。
然后又要回他君子之道
不自觉脊椎挺立,他端起茶品了一口,微抬眼睑觑向韩煜明的方向。
见他眉眼含笑,依旧是温和,想来没有发现。
恪守君子礼仪,许是觉得杂书有碍观瞻。
不禁松了一口气,不用和韩兄你来我往探讨君子之道太棒了。
步青云笑出了梨涡:韩兄,前段时间缺钱,便自个儿写了这个。
韩煜明劝解起来也是温和的:那你在京中可有温习功课?
当然没有。
步青云颇有些自负,眼神明亮道:不用温习,熟记在心。
你啊。韩煜明无奈轻叹一声,也不强求你,每天过遍眼便可。
步东篱这人呐,还真是天生读书的料子,再加上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倒是有这自傲的资本。
过遍眼也用不着。
步青云自负的想着。
韩兄。未几步青云突然想起了红红那事,明儿我带你去望春酒楼一趟,有一个音乐造诣不错的人。
果不其然,痴爱音律的韩煜明倏地眼神微亮:怎么了?有精通音律的大师吗?
步青云折扇挡住半张面颊,只露出俊秀的眉眼,是他卖关子最喜欢做的动作:明日去了,韩兄自然知道。
依旧是二楼的雅间,罕见的,数十天如一日的红红,竟然一个中午没有过来。
韩煜明心头惋惜,连带着眉眼柔和:也不知那位大师出了什么事。
步青云倒是笑得没心没肺:可能是有事,或者是如传言一般乘风奔向玉宇了呢。
两人住所南辕北辙,各自告别。
汴京无论何时都是热闹的。
在经过茶楼的时刻,步青云脚步微顿,竟是又看到了熟悉的马车。
不禁哂笑一声,人多嘴杂,那位公子也不知出的什么心思,竟然每次都安排说书先生讲着与燕王似是而非的爱情故事。
确实出现了不错的效果。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燕王与爱人缠绵悱恻的故事不时成为人们的饭后闲谈,久而久之仿佛燕王就成了一个断子绝孙还欲给男人名分的断袖。
燕王没有进行制止,仿佛就是默认。
或者是根本没有发现,燕王府的人们也不把这个当回事儿。
一个出身风尘的小倌倌,难道还真能爬上王妃的位置?
想想曾经与燕王相处的那点儿时间,那个高傲嘴巴又毒的男人,步青云折扇摇得欢快:怕是后者吧。
你在说什么?熟悉的嗓音突兀在耳边炸响。
步青云冷不丁一个激灵,蓦然掀起眼皮便看到熟悉的锋利面孔。
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最精心的雕刻。
步青云惊讶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笑着打招呼:萧兄,好巧啊。
他的眸子快速掠过萧炀,长发高束,窄袖劲装,身形修长。
神态一如既往的倨傲。
难道是来茶楼看看谁造谣?
步青云思绪转的快,正在脑海中替那位美丽又讨人喜欢的公子祈福,听到到萧炀说:你常去望春酒楼?
思绪骤停。
果然,燕王殿下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
对啊,这几天常去。因为一个挺有趣的姑娘,你上次不是说炒凉粉不错吗?我发现了一家,还不错,你要吃吗?
步青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
萧炀顿在原地道:我不吃。
怎么了?有事吗?步青云突兀立在原地,扭头笑道,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的吗?
他问的很真诚,诚挚期待能够帮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琥珀色的眸子正望着自己,没有如往的讥诮,是令人感动的漠然。
步青云很是愉悦:说一说,没准我能帮上忙。
步青云诚挚的感恩显然在萧炀面前不值一提,萧炀就算脸上不表现出来,内心其实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帮助抓住那个刺客?
怕是只能提供信息。
于是抱着能够获取信息的态度,萧炀问:可有女子?
这问题问得新鲜。
酒楼又不是禁止女子进入。
转念一想,步青云尽心尽力尽善尽美给他提供自己知道的信息:倒是有一个红衣女子,大家都叫她红红。
步青云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个女子的模样,一抹嫣红的云霞猝然滑在眼前,步青云眼神迸发出明亮的光芒:她的一双眼角都涂抹了朱砂。
萧炀登时眼神一紧,迈步向前逼近步青云道:还有什么?
那个刺客,两只眼睛的下方,都有刺青。
奴。
这一切还得追根溯源到燕王府的掌管奴仆的管事,见色起意见财起意,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送进了王府。
那丫头本来也算安分,慢慢爬到了大丫头的地位。
成为大丫头后,又慢慢与其他管事熟络。
熟络起来,便得知了萧炀的行踪。
得知了萧炀的行踪,这丫头耐得下性子,若有若无给其他丫头灌输王爷曾经救过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想给他做牛做马一辈子。
言谈之间,多有对萧炀藏也藏不住的爱慕。
丫鬟们嘴碎,说给相好的,相好的当做调侃说给同行的。
谣言甚嚣尘上,骗着骗着似乎谁都以为,哪哪哪那个大丫头,对王爷呀,爱慕的很。
不知何时,又有人传起来:我们王爷都二十二了,也该给自己房里找个人了。
对啊对啊,憋坏了怎么办,活的和苦行僧似的。
多数人的观念中,男女才是正常,那个漂亮的喜欢作妖的楚辞云,也是王爷看在楚辞风的面子上才收留的,算不得数。
因此,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把大丫头往萧炀身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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