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蟬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江寅打斷, 「如果你真的想改變,我並不建議你去看這些東西,他會給你的心理進行一定的暗示, 你在看到這些行為判定的時候,就會無意識地去尋找自己的身上於他們的共通之點,於是你就會覺得自己就是這樣。」
「乖,聽話,把書給我。」江寅的語氣雖然很溫柔,像是在引導孩子走向一個正確的道路上,但說話的內容卻不允許有絲毫的反駁。
柳思蟬磨磨唧唧的把書從背後拿了出來,放在了江寅的腿上,但他的目光還是看向那本書的封面,江寅順著柳思蟬的目光低頭,就在那個書的封皮上看到了這樣幾個字,「人格異常者的犯罪實錄。」
江寅看著那幾個字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直接將那本書丟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嚇到柳思蟬,又柔聲對著柳思蟬說道:「思蟬,你相信我嗎?」
「我…我……」柳思蟬說著說著,竟結巴起來,而後又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窗外颳起一陣風,樹葉搖搖晃晃,卻是擋住了太陽光,屋子裡突然就暗了下來。
江寅的右手附上了柳思蟬的面龐,修長的手指攏過柳思蟬耳旁的一些碎發,輕輕的用力將柳思蟬傳遞著的頭抬了起來,使得柳思蟬的目光和自己的目光交匯。
「相信我,思蟬,這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柳思蟬透過江寅的瞳膜,在他眼底見到了那抹堅毅的韻味,柳思蟬感受到了他的那份發自內心對他的真誠邀請。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江寅看柳思蟬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了幾下,以及柳思蟬溫熱的面龐在他手心留下的溫度,江寅不忍也不想讓一個在自己面前真真實實存在的人,就那樣被遺棄在這個世界之外。
這一瞬間,兩個人仿佛將自己平常帶著的一切枷鎖和盔甲都四散丟棄。
時隔這麼多年,柳思蟬從那龜縮著的封閉世界裡,遞出來了那把被他丟棄在陰霾中的鑰匙。
「好…」
一個字,一個最簡單的音節。
但是這個字所背負的,對一個絕望之人所有承諾,他很重,重到可能要背負一生。
江寅明白這聲答應其中的責任。
就像當年決定從事警察這個行業時一樣,他明白這個打算和這條路的艱難與責任。
方才被窗子外的樹遮住的陽光,透過那些樹葉之間的間隙又照回到了屋子裡,光影綴綴,有些斑駁的打在了地板上,卻終是讓方才黯淡下去的屋子重新亮堂了起來。
下午剛吃過飯,江寅的母親打過來了電話,說是要把江二炮給他們送回來,江寅剛想拒絕,就又聽到他母親在後面接了一句:「正好你爸和你有點兒事要說。」
「那二炮就先別帶過來了,局裡忙我也沒時間照顧它。」江寅接了一句,電話那頭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啪的一下就掛了。
果不其然,江寅的母親沒有聽到自家兒子表示反對的言論,江寅的父親敲開他們家門兒的時候,腳旁邊還纏著一隻不大不小的柴犬。
柴犬笑眯眯的眉眼,與江寅的父親一本正經的面容顯得極其違和,江二炮聞見了江寅的味道,就在江寅開門的一瞬間撲到了他的腿上,兩隻前爪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