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何佩儀漂亮?魏遠辯稱,何佩儀和她母親年輕時有些像,所以才讓他回到那段痛苦的記憶。
檢察院對這一說法存疑,雖然是否因為同情殺人,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案件本身,但是對於魏遠的社會危險性評估有重大影響,意味著會影響量刑。
他如果真是因為自身經歷和何佩儀具有他母親的特質而決定殺人,那麼對於一般大眾來說他的危害性不大。
檢察院發還公安補偵,李穆就找到了聶誠,區分局最近沒人手了,麻煩他帶人走訪一趟,帶點證據回來。聶誠有辦案經驗,他放心。
聶誠應了,打算帶著鄧汀一起去,結果鄧汀被柴局派了別的活兒,其他同事這幾天也都各有任務,李穆要又得急,他一時竟找不到人了。
可巧正月十四這天姜准給他來電話了,問他之前說的「吃個飯」打算什麼時候踐行。
聶誠現在哪有心思吃飯,隨口提了句出差的事兒,沒想到姜准毫不猶豫地應了。
「我和你去。」他乾脆利落地說。
於是正月十五一早,聶誠開車到姜准樓下接他,兩人順著外環線上了高速,導航顯示到達目的地預計時間3小時。聶誠之前給魏遠母親打過電話,讓她把以前挨打後看病的診斷書之類的證據提前整理出來,再加上向她了解些情況,不會占用太多時間,當天就能往返。
這天陰沉沉的,開出市區後鉛色的雲層上看不著一點陽光,沒什麼風,濕潮得厲害,讓人冷到骨子裡。
路過第一個服務區時,聶誠默默點上了一根煙。
姜准好奇地看著他,「怎麼又抽上了?」
聶誠笑了笑,沒說話。
姜准反應過來,「是不是累了?掐了,一會兒我開。」
聶誠沒推辭,聽話地碾滅了菸頭,把還剩大半支的煙扔進垃圾桶。
姜准坐進了駕駛室,聶誠稍稍放倒副駕駛座位,闔上眼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崎嶇的路顛得整個車子跟著晃,聶誠才從熟睡中醒來。
「到哪了?」
「快到了。」
他們剛剛進了村口,眼前是一片小平房,屋頂上掛著太陽能電池板,家家都有高高的院牆,門口間或放著幾輛自行車,路寬的地方也停有汽車。
自他們一進村,村民們的眼神繞著他們這輛外地車打轉。姜准索性降下車窗,主動打招呼:「老伯,請問魏遠家怎麼走?」
魏遠被捕的事村民多多少少知道些,頗有些積極地圍過來給他們指路,又不免站在車窗前跟他們說起閒話,也無非是「可惜了,還是大學生呢」「他家剛過來幾年好日子,沒想到啊」「從小看他長大的,怎麼一去城市變成這樣了」之類,沒有有價值的情報。
兩人耐心地聽村民們議論了幾句,找準時機道謝,連忙啟動車繞過了人群。
魏遠家在村一角,與周圍屋舍開門的方向不同,門口朝著一條僻靜小路,原本可能是為了清淨,如今在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下顯得冷清。村里平時沒外人,他家兩扇鐵門半開,從外面能一眼望進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