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宜簡直目瞪口呆,“……沒想到您是這樣的人!”
說實話七爺自己也沒想到,他成了這樣,還不是他害的,他敢一推四五六?
“我以前也是個寧折不彎的人,多少奉承拍馬的給我送小相公,我看一眼嗎?這不是遇上你了嗎!其實你真沒什麼出挑的,個兒不高還是個死腦筋,我中了邪就是喜歡怎麼辦?你有解藥沒有,要有就給我,我二話不說立馬吞下去。我成這樣自己比你著急,家裡側福晉庶福晉還等我生兒子呢,我現在腦子裡全是你啊天爺!”他一頭說一頭靈光突閃,“欸,我看你穿上女裝能糊弄人,你要願意,我給你弄個名分,自此獨寵專房怎麼樣?”
定宜說不出話來,又是窘迫又是無奈,碰上這人,想一出是一出,叫人哭笑不得。你越和他理論他越來勁,自己琢磨琢磨、補充補充,就能勾畫出一副漂亮的場景來。她不能說實話,十二爺囑咐過的,怕惹麻煩。不說實話呢,這位爺能把她嘔得吐血。她實在扛不住,直白道:“主子的美意我心領了,可我……沒想過和您怎麼樣。男人大丈夫,要過好日子靠自己一雙手,哪怕是摟柴禾、擀火繩,我也不能賣身啊!”
七爺訝然說:“誰讓你賣身了?爺對你有qíng兒,這能叫賣身嗎?你就對我就一點兒意思沒有?我長得也不賴,沒比老十二少隻眼睛,你憑什麼瞧不上我?我可告訴你,我這人越得不到越愛搶,你可別bī我,bī急了我霸王硬上弓,你別後悔。”
這不是無賴嗎,定宜往後縮了縮,“您不帶這樣的,您是王爺……”
“我還是你正路主子呢,你從頭頂到腳底都是我的,知道嗎?什麼叫包衣啊,”他想了想,“包著衣裳算你自己的,脫了衣裳就是我的人!”
“您這是什麼話呀,”她漲紅了臉,“我得給我們家傳香火……”
“傳什麼呀,你們家都沒人了,你不傳,你爹媽還能爬起來罵你啊?欸,你躲什麼呀,我能吃了你?”他抗拒的小動作讓他很生氣,想起他和弘策那親熱勁兒,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兩手捧住他的臉,照准那紅嘟嘟的嘴唇就親了上去。
☆、第43章
幸福總來得猝不及防。
七爺本來是抱著七分賭氣親那一下的,結果嘴唇碰觸上,居然撿著漏了。這唇軟得像帛,王府里哪個女人都比不了。世上怎麼能有這麼招人疼的孩子呢,看著像女的,親起來像女的,這小jī兒簡直白長了。真是個女的就再齊全沒有了,迎回去,生一窩孩子。出身低也沒關係,慢慢往上抬舉,多好啊!可惜了,現實不如想像的順遂,不過也不打緊,他不在乎為他斷袖。如今親這一下就是落款了,老十二是君子人,手腳肯定沒他快。反正誰先得手就是誰的,這回別想讓他謙讓。
七爺心神dàng漾難以自拔,花叢老手,知道他能勾起他的遐思,這就說明自己真的不成就了。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到最後會不會對女人不感興趣?這個有點麻煩,他暫時沒兒子,萬一絕後怎麼辦?七爺腦子轉得飛快,他這人吧,最在乎的還是自己,至於後輩的出路,他考慮不多。大伙兒都知道啊,不是鐵帽子王,下一代爵位要降襲,養個世子出來不過做郡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呢,太上皇血脈,當今聖上的兄弟,死了沒人發送總不見得。只要後事有人幫著料理,沒兒子也將就了。
七爺全盤打算,自認為滴水不漏,至於太上皇和他母親的想法,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他自己的人生自己痛快就好,他們年紀大了,料理妥當自己就完了,他的事兒不要他們管。
嘴唇沾上這一小會兒,七爺把從來沒規劃的人生給捋順了,多麼驚人的偉業!他暈頭暈腦,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宗旨明確。然而沒等他多逗留,兩根手指戳在他腦門上,一下子就把他推開了。
定宜一躍而起,面紅耳赤捂住了嘴,眼裡含著淚,大有把他大卸八塊的意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別人不願意你就硬來,不過仗著我是奴才你是主子!”
七爺暈乎著,看見他聲淚俱下,有點慌張。但是低頭是決計不低頭的,斜眼睃著他,“你還知道我是你主子啊?”
她沒被人這麼輕薄過,怕做女孩兒受欺負,現在頂著男人的名頭還不是照舊!賢親王府從主子到奴才沒一個好料,以前覺得七爺雖然不著調,人品還過得去,現在看來他簡直是個賊頭兒,男女通吃,喪心病狂!
定宜感覺一陣噁心,狠狠揩了幾下嘴,“王爺忘了我是半路入的籍,您要是有道義,除了我的籍,小樹就此拜別王爺。”
七爺給他弄得拱火,斗jī似的高呼休想,“我羽旗可不是廟門,你想入就入,想出就出!你不願意,我回京就向你師父提親,我迎你做男妾!”
這一著急就口不擇言了,什麼男妾,從來沒聽說過,他就打算開這先河。定宜渾身寒毛直豎起來,驚恐瞪著他道:“沐小樹微末之人,捨得一身剮。王爺硬要用qiáng……”她噌地抽出腰刀抵在脖子上,“大不了我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