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瞪的瞳孔開始漸漸擴散,留有指甲的雙手惡狠狠的撕拉著自己的脖頸,一條一條的血痕出現在何珊的頸部,手指中已經血肉模糊。
「啊~阿嚏!」突然一聲不大不小的噴嚏聲橫空出現,裹著大黑襖的溫酒施施然然的站定在何珊對面,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紙鶴收進袋中。
手腕上的玉鐲早就變成一柄小臂長短的匕首,碧綠的匕首周身縈繞著象徵著功德的紫氣,本就天煞之物的手鐲硬是因為溫酒自身功德的原因成為了少見的克鬼利器。
見到溫酒的何珊漸漸的沒了窒息的感覺,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何珊抱著身旁的土狗連滾帶爬的朝溫酒喊道:「大師、大師,救救我、救救我!」
沒有看向何珊的溫酒突然扭頭朝著旁邊狠狠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凍紅的鼻尖後朝何珊道:「一隻一萬,這兩隻你家一隻共三萬。」
「啊!」剛剛死裡逃生的何珊還有些呆呆愣愣的,一下子根本反應不過來溫酒剛剛說的什麼何珊反射性的應了聲。
「你不打算給錢我嗎?」沒有得到自己意料中的答案溫酒不悅的皺了皺眉,雖然這因是我算出來的,但是這鬼不是我惹出來的,所以你為什麼不給錢我?
這才反應過來的何珊滿口答應:「給給給,大師,我給,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三萬塊錢也就自己兩個月的工資,來這京城十幾年了,這點錢何珊並不覺得多。
聽到自己滿意的回答,溫酒開心得眯了眯眼睛,朝著何珊剛剛癱軟的地方道:「是你們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們下去?」
「啊?大師?」何珊抬頭看向溫酒精緻的面容,卻發現對方並沒有朝著自己,順著溫酒的視線瞧過去,趨利避害的動物習性頓時顯現了出來,明明空無一物的地方卻讓何珊背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懷裡的土狗齜著牙從喉嚨里發出呼呼的低吠聲。
瞧著那東西並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溫酒,順手就將還在呆愣著的何珊提在自己身後,微眯著雙眼道:「我不管她是不是嫁給你了,我只知道她現在給錢我讓我除掉你。」
「冥婚?你不會以為一個小小的冥婚我溫酒都斬斷不了?還別說你倆的冥婚還差幾個步驟呢!」溫酒朝著對面那牽著孩子的男鬼眨了眨眼睛道。
冥婚?聽到溫酒話的何珊頓時一驚,害怕的朝溫酒解釋道:「大師,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冥婚,大師。」
溫酒扭頭看了眼一人一狗,伸出左手在土狗額前畫了幾個小圈圈,打了個響指。
「你也聽到了,人家並不知道你們這檔子陰損的勾當,算了,太冷了,你們到底是自己下去,還是永遠都不下去了?」快速將話說完的溫酒又是一扭頭朝旁邊狠狠的:「阿嚏」了聲,這味道也太沖鼻了。
本就沒有什麼耐心的溫酒,因為幾個噴嚏的原因,頓時也顧不上什麼功德不功德了,兩三個小鬼而已,這點功德不要也罷,什麼度化不度化的,煩。
跟在溫酒身後的何珊驚異的看著趴伏在自己手臂上瞌睡過去了的土狗,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今夜第一個笑容,然而還沒等她放放心。
前方的溫酒突然冷厲的喝道:「冥頑不靈!」下一刻何珊前方便沒了溫酒的身影。
綠色的匕首在溫酒手中毫無章法的刺入漆黑的空氣,呆立在原地的何珊眼裡的液體又開始泛濫了,一個一個的哭嗝從那泛著青白色的嘴巴里吐出,不為什麼,就因為溫酒那前身太過陰鬱,長得的確精緻漂亮,可那身板還真是與那土狗一般瘦弱,她怕大師被她害死······
不過要是溫酒知道此時自己在何珊心中是這樣一個形象的話,估計會將何珊打包送給對面的父子。
就在何珊胡思亂想的片刻,四周的風開始雜亂無章,與以往的西北方不同,這大風仿佛從四周朝何珊襲去。
「呵、有意思!」看著霧化的兩父子,溫酒柔和的一笑,紅紅的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被風吹得有些不適的唇瓣,右腳緩緩在地上畫上一圓,眼裡帶著詭異的興奮。
手中的匕首毫不遲疑的插進圓心,食指中指併攏、星星點點的金色的靈力從指間發出,朝著霧化的父子倆狂傲一笑,微微彎腰圍著匕首一筆一划的刻畫著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收鬼符,隨著靈力的滲入,本來還能見到紫色氣體的匕首剎那碧綠無比。
「收!」隨著溫酒最後一划的完畢,一聲呵斥也響徹在了何珊耳中。
空氣中的風流越來越快,插在地上的匕首綠得透亮,就連何珊也忍不住退後兩步離那匕首遠一點、再遠一點。
「不要、我不要進去、不要!」兒童特有的軟糯聲帶著哭腔,並沒有瞧見人的何珊被這哼唧聲嚇得往後一退,眼淚就嘩嘩的往下流,披頭散髮的,脖子上還全是自己抓出來的血痕,真是能嚇到鬼了。
玉鐲本就是煞物,沒了功德加持的玉鐲,對鬼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越是厲鬼影響則越大,瞧著那嘚瑟不已的男鬼在匕首中發出悲鳴,溫酒看向還扒拉著何珊不放的小鬼。
心思一動,將口袋中的紙鶴扒拉出來撫平,拿出硃砂筆,快速流暢的寫上紅色的符字,「啪」的一下,黃色的符紙穩穩噹噹的沒入小鬼的胸膛。
看著漂浮在空中沒了意識的小鬼,溫酒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些高興自己的先見之明,幸好帶了筆,這靈力還真不能依靠。
伸手將空中的那團靈體抓住,團吧團吧的收進自己的口袋中,想著自己未來美味的三餐,溫酒心情大好,面帶微笑的朝著何珊道:「走吧,現在去你家裡。」